便拿焚寂劍當場自刎吧，也免了我一番功夫。”

“少恭，你還記得當年在天墉城，我們初識不久，你對我說的一句話嗎？”屠蘇忽然問道，“你告訴我，我命在我手中，不由天定！少恭，這便是你教給我的，可如今你卻口口聲聲上天註定，如果你自己認命了，又說什麼命不由天定呢？”

“那又如何？屠蘇，今時不同往日，你又有何資格與我說命。”歐陽少恭說道。

“太子長琴貶入凡人，永世不得為仙，輪迴之中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屠蘇，你可知道貶為凡人前被剔除仙骨之時有多痛嗎？那種痛苦，是我渡魂千年，忘卻了記憶也忘不掉的痛！你可又知道，三魂七魄被生生剝離，投入煉劍爐中灼燒的痛苦嗎？那種靈魂撕裂，痛至骨髓，劍廬中那熊熊火焰也燃不過心中怨恨之火，這些痛楚，你可體會過？還有生生世世被身邊最親的親人，最好的朋友，最愛的愛人背叛，拋棄……明明前一刻的溫言細語，轉而下一刻便能將朝夕相處的人當作怪物般懼怕鄙夷，是何等的令人可笑心寒。那種孤獨無助的絕望，你又可有嘗過？這些回憶，千百年來我都忘不了，如同噩夢纏身，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世人是多麼的殘忍，唯有自己才能夠相信！而這一世，我只為我自己。”歐陽少恭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蘭生和襄鈴已經不忍心地撇過了頭，陵越也垂下了眼眸，而屠蘇也不知該說什麼。

見幾人此狀，歐陽少恭接著冷笑道：“怎麼？覺得我可憐？覺得難以忍受？可是這樣的痛苦，我承受了千年！而對我來說，最絕望的卻不是這些。那些背叛我，拋棄我的人，我早已記不清他們的容顏了。只有巽芳，巽芳給我了溫暖，給了我親情愛情，給了我一個家，讓我終於不用再在這世間漂泊無依，可是老天連我小小的祈求都不願滿足，降下天災，一夕之間，蓬萊盡毀！我恨上天不公，我恨世人無情，我恨，我恨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既然巽芳再也回不到我的身邊，那麼便讓我創造一個永恆國度，讓所有人，都與我為伴吧。”

“永恆又能如何？愛你的永遠不會陪在你身邊，而恨你的，你恨的，卻日日出現在你的眼前，難道你不覺得更加難受麼？”玉兒忍不住問道。

“夫君，對不起，我從不曾知道，你竟如此的痛苦。”此時宮殿外也傳來巽芳的聲音。

歐陽少恭忽然神色一動，面色有些激動，“這，這聲音是。…。。”

“是你的妻子，巽芳公主。”屠蘇替他說道，“少恭，難道你從沒發覺過嗎？巽芳一直以來都陪伴在你的身邊。”

“巽芳……”巽芳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看著淚眼朦朧的巽芳走到自己的面前，歐陽少恭神色激動地看著她，抬手想碰又不敢觸碰，深怕這只是一個幻影。

“夫君。”巽芳主動拉住了歐陽少恭的手。

“少恭，收手吧。”出現的不僅僅是巽芳，還有尹千觴和風晴雪。

“再這麼下去，無非兩敗俱傷的結局罷了，你當真以為拿回仙靈就萬事無憂了嗎？如今你魂力衰竭，哪怕是再拿回了屠蘇體內的那一半仙靈，你也不過是再撐得久一些，依然逃不過魂魄散盡的結果。少恭，收手吧，至少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尹千觴依然很虛弱，卻還是蒼白著臉冷靜地說道。

☆、相陪伴永不分離

當時巽芳與屠蘇陵越幾人分開尋找歐陽少恭，在這偌大的宮殿之中，巽芳想起來當年她與歐陽少恭琴瑟和鳴的時光。合歡花下，彈琴起舞，溫馨又幸福。

可是如今，宮殿再不復當初的富麗堂皇，也沒有了當初的歡聲笑語，只留一片死寂與斑駁的宮牆相互呼應。

憶起往昔的巽芳默默垂淚，卻遇見了自覺好多了來找屠蘇等人的尹千觴和不放心的風晴雪，巽芳轉身擦去眼角的淚水不讓兩人看見。三人相聚，巽芳見此處尋不到歐陽少恭便與尹千觴、風晴雪兩人往來時的路走，正巧看見屠蘇和陵越留下的記號都是往同一個方向的，想必是找到了歐陽少恭，便尋著記號而去。

“巽芳……”歐陽少恭緊緊地抓著巽芳的手不願放開，生怕一個鬆手，巽芳又會離她而去，“巽芳，真的是你？你……你還活著？”

“少恭，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日的誓言。只要活在世上一天，我永遠都會陪伴在少恭左右，絕不分離。”巽芳說道。

“絕不……分離？”聽見巽芳的話，歐陽少恭卻是痴痴地笑了起來，絕不分離？那又為何這麼多年來，你還活著卻偏偏不願來見我？

巽芳自是知道歐陽少恭心中在想些什麼，只道：“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