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切,我不怨您。您要是可憐我,想幫我,就多給我一些銀子當盤纏吧。”說完,已是熱淚盈眶。
“哎”盧父長嘆一聲,頹然坐在椅子上。
盧世榮剛想開口,被宛宜揮手製止。
夜裡,宛宜躺在床上,咬著被角,暗暗流淚。
往後,不管前路如何兇險,都要靠自己了。宛宜在心中默默說到。
☆、揚州(八)出發
終於要出發了,宛宜和弟弟站在運河的碼頭,看著盧家的下人把一箱一箱的貨物抬到船上。曉光望著忙忙碌碌的僕役,眼中透著一絲興奮。姐姐終於改變主意,決定帶他一起去大都了。
宛宜一言不發,望著遠處,神情發呆。就在這個時候,盧世榮拍馬趕到。曉光最先發現了他,待他下馬後,跑過去,一頭扎到盧世榮的懷裡,大叫“表哥!姐姐,表哥來了!”
宛宜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走到盧世榮面前。
“表哥,你是來送行的嗎?”
“不是,我陪你們一起去大都。”
宛宜一聽這話,大吃一驚。她用熱切的目光望著盧世榮,臉上的神情,半是喜悅,半是疑惑。
“檢校所的差事怎麼辦?”
“告假了。”
“姑父怎麼說?”
“瞞著呢。”
貨物都裝好了,下人前來詢問是否開船。盧世榮摟著曉光的肩膀,對宛宜說:“先上船,我再和你詳談。”
原來,盧世榮一早出門時說要去“檢校所”,家裡人也沒有懷疑。不過,到了之後,他卻找到上司,以家中有事為由,告假十日。好在“檢校所”最近沒有多大的差事,盧世榮又給上司張大人備了一份厚禮,所以張大人也就很痛快的答應了。隨後,又修書一封,向父親說明原委,交給鋪子裡的夥計,囑咐一定要到明天再把書信送到府上。這樣一來,就算盧父知道了真相,再追也來不及了。
聽盧世榮講完這些,宛宜心亂如麻,她喃喃地說“若是姑父知曉了,定會大怒吧?還有,若是他人檢舉了,治你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又當如何?表哥,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管不了這麼多了,大不了丟官回家,和我爹一塊兒經商唄。”盧世榮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雙手抓住宛宜的肩膀,鄭重地說:“宛宜,你一個弱女子,孤身去大都,我實在不放心啊!”
宛宜眼圈一紅,眼裡立刻溢滿了淚水。盧世榮的話一下子讓她的心溫暖了很多。即使前路吉凶未卜,總是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表哥,……謝謝,……我……”宛宜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們是骨肉至親,再說客氣話就見外了。”盧世榮從桌子上拿起宛宜的手帕,遞給她。
“對了,宛宜,我還從家裡拿了一件東西給你。”
盧世榮拿出的是一隻金釵,做工簡潔,式樣也很樸素,但卻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情比金堅。
“娘說,這是她出嫁時,外婆給他的。她去世前交給我收著,還特意囑咐,等咱們成親時,作為聘禮之一。娘說,這是徐家的珍傳之物,終究還是要戴到徐家人身上。宛宜,你收好,等咱們成親的時候,我再給你戴上。”
宛宜聽聞這番話,想起從前姑姑對自己疼愛有加,又想起她和父親姐弟情深。倘若姑姑還在世,得知父親生死未卜的現狀,不知會急成什麼樣。
萬千思絮在她心頭飄搖,最終化為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宛宜,我知道你最近承受的事情太多了。痛快地哭出來吧,憋在心裡太難受了,會生病的。”
話音剛落,宛宜撲到盧世榮懷裡放聲大哭,淚水打溼了他的衣服。
☆、大都(一)陰謀
宛宜不知道,一場陰謀早已在大都策劃好。
崔斌上書彈劾阿合馬的罪狀之後,忽必烈只是警告了阿合馬要收斂,並沒有懲罰的措施。
阿合馬逃過一劫之後,決心報復崔斌。不過,他也知道崔斌是真金的人,要除掉崔斌必須避開真金。如果說還有什麼人可以讓阿合馬忌憚的話,一個是忽必烈,再就是真金。
很快,阿合馬找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朝廷和海都之間的戰事吃緊,阿合馬建議忽必烈讓太子去和林撫軍,以安定人心。忽必烈覺得有必要這樣做,就同意了。
真金離開大都這段時間,阿合馬開始動手了。崔斌很快被以“貪黷”“擅支錢糧”“擅自罷免朝廷命官”等罪名下獄、抄家,火速押往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