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廉希憲使勁錘了一下床,“禍不單行啊!”
宛宜還在低頭垂淚,真金走過去,對她說:“徐小姐,令弟的事,我會幫你。你把他的相貌特徵說一說。我找人畫成畫像,分發下去,四處查詢。”
聽到真金的這番話,宛宜頓時覺得猶如在漆黑的夜裡看到了一束亮光。是啊,有了太子的助力,找到曉光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想到這裡,宛宜起身給真金行禮,“曉光的事情有勞殿下費心,宛宜感激不盡。”說完,向真金投去感激的一瞥。
揚州一別之後,真金第二次看到宛宜的笑容。眼中帶淚,閃閃發亮,真金也被這短暫的笑容打動了,不覺心中微微發暖。
曉光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廉希憲又問宛宜下一步的打算。
這一問,宛宜也茫然了。父親的心願已經達成,按理可以回家了。但是,家在何處呢?揚州的家被炒了,父親不在了,弟弟走失了,哪裡還有家呀。
想想茫然未知的將來,宛宜也沉默了。
廉希憲當即提出讓宛宜在自己家裡住下,他的小女兒尚未出閣,正好可以跟宛宜作伴。
“宛宜,我和你父親曾經以兄弟相稱,以後我就把你當侄女看待。你就叫我伯父吧,別再叫廉大人啦。”
廉希憲慈祥地望著宛宜,讓她感覺心裡暖暖的。不過,一想到留在大都,就要和表哥分開,宛宜在心裡又退縮了。
“表哥,你要回揚州嗎?”宛宜輕輕地拽了拽盧世榮的衣袖,小聲問到。
“是啊,我還有差事呢?”
“那我怎麼辦?”
盧世榮沉思片刻,“不如你也跟我回去。我知道你惦記著曉光,可是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啊。要是查出了曉光的下落,我再陪你來大都。”
宛宜想想,盧世榮說得也有道理。
“那回去之後呢?”宛宜一想到當時退婚的情景,不寒而慄。自己已經同意退婚了,盧府還有容身之地嗎?
是該決斷的時候了,想到這兒,盧世榮攥了一下拳頭。
“回去之後,要是我爹改變主意,咱們就在家裡成親。要是我爹還是一意孤行,我就再找一個住處,再。。。。。。成親。總之,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流落在外的。”
盧世榮的一番話,讓宛宜心中的天平,迅速倒向了他這一方。留在廉府,終究是寄人籬下。揚州才是自己的家,表哥才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想到這裡,宛宜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一旁的廉希憲,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端倪,就問宛宜是怎麼回事。宛宜便把當初父親出事,姑父提出退婚的情景描述了一番。
廉希憲聽罷,臉上浮現出欣賞的表情,他對盧世榮誇獎到,“危難時刻,不離不棄,盧公子的行為令人欽佩啊。”
“廉大人過獎了,世榮慚愧。”
廉希憲見盧世榮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又對宛宜守護相助,頓生好感。突然,他心中有了一個打算,把盧世榮留在中書省任職。這樣一來,既是替朝廷招攬了人才,又可以讓宛宜留下大都。崔斌出事之後,揚州已經被阿合馬的黨羽盤踞,放宛宜回揚州,廉希憲還真是不放心。阿和馬本就是好色之徒,要是宛宜被他的黨羽盯上,恐怕盧世榮也奈何不了。倘若如此,自己真是愧對故友了。
打定主意,廉希憲把真金請到身邊耳語一番,真金頻頻點頭。
同時,宛宜也在和盧世榮輕聲細語。
“表哥,你剛才的意思是,咱們的親事還作數?”
“當然了,那根金釵不是還在你那裡收著嗎?”
廉希憲那邊也談完了,他把宛宜和盧世榮叫到跟前。
“盧公子,聽說你在江淮行省的檢校所任職。我想把你留在大都,調任中書省當差。不知你意下如何?”
宛宜和盧世榮都大吃一驚,想不到廉希憲會如此安排。
盧世榮更是喜出望外,心裡暗暗思量,陪宛宜來大都真是明智之舉。本來舅舅遇害,自己的仕途面臨“朝中無人”的局面。沒想到,現在又搭上了廉希憲這條線,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宛宜也很高興,不過她想的是,即可以留在大都查詢曉光的下落,又不用和表哥分開,這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盧世榮趕緊向真金和廉希憲行禮,“多謝殿下和大人,世榮定不辜負兩位的栽培。”
“不必客氣,盧公子。”真金淡淡地說。
廉希憲親切地望著宛宜,“孩子,先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