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見著了他們親密談笑,作為哥哥的你為何不上前去?”
“因為兒子見周圍並未有下人伺候,便……”徐丹瑜吞吞吐吐。
“什麼時候的事情?”徐佩東問。
“並不太久。”徐丹瑜含混說。
“並不太久是多久?”徐佩東又問。
徐丹瑜面上犯難,須臾彷彿遮掩不住似的小聲說了句:“大概就是母親帶妹妹上來之前沒有兩天吧。”
假設現在有第三個熟知國公府家世的人在場,只怕也要感慨一聲這府中庶子端的是計毒,不過寥寥幾句話中,先點出邵勁與徐善然是私會,再點出私會的時間是喪事剛剛發生之際,這不貞不孝的罪名先就死勁給扣上去了。
徐佩東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他再問:“你當日看見了,為何當日不說現在來說?”
“孩兒只心想當日是自己看差了眼也未可知,再加上後來邵勁也不曾再來家裡……只是今日大家上山,剛剛在廳中,孩兒又看見了邵勁與妹妹似乎很有默契的模樣……然後母親就摔了杯子……”徐丹瑜解釋說。
徐佩東不再問話,片刻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徐丹瑜也不再畫蛇添足,行禮完畢便自房中離開,只他出去的時候正好見到往徐佩東這裡走的邵勁。他心情正好,便沖人微微一笑,然後才錯身離開。
邵勁心不在焉地看了對方一眼,也沒有理會有些奇怪的徐丹瑜,只向徐佩東走去。
而剛一走到徐佩東面前,將對方的神色收入眼底的時候,他的心就再倏地向下一沉。
歡喜的態度,徐善性剛剛說的話,何氏的態度,現在看起來徐佩東的態度也……
他這時候也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依著平日的樣子先向徐佩東問好。
徐佩東沉默一會:“嗯,起來吧。”
“是。”
“過來有什麼事?”
“並無特別的事情,只是來向老師問問好。”
“有帶書上來嗎?”徐佩東問。
“有的,帶了些書籍上來,打算等閒的時候做做經義。”邵勁恭敬回答。
“你有這個心很好,學問就是下苦工做出來的。”徐佩東說。
這一系列的對話乍聽上去似乎師徒相宜,實則依著徐佩東往日放蕩不羈的性子,這些話也不過是個應景之語,著實有些冷淡疏離了。
邵勁心知發生了也什麼,偏偏這事他無法可想,自個在徐佩東面前傻站了一會,還是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只是一出徐佩東這裡,他左彎右繞地甩掉了眾人的視線,就立刻馬不停蹄地往徐善然所在的地方跑去,可惜這一回,他還是被人攔了下來,攔他的正是徐善然貼身的侍女棠心。
只見棠心就站在小路的中央,彷彿是早料到邵勁會來此處一般,不等自遠處來的邵勁徹底停下,就屈身行禮說:“邵公子,姑娘現在不方便見你,還望你不要叫姑娘難做。”
這一句話真把邵勁剩下的所有話都給噎了回去。
邵勁皺眉看了棠心半晌,一句“這是你們姑娘的意思?”到了嘴邊,又被自己給嚥了回去。
他盯著棠心卡了一會,又盯著後頭那大大方方敞開在面前的房舍看了一會,最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本擬說上許多的棠心看著邵勁這樣乾脆,不由微微愕然,但此刻人都在她眼前走遠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自轉回去將事情告訴徐善然。
徐善然這時正在捲棚之下納涼,她罕見的沒有手捧書籍,而是捏了一根針,在繡布上做最後的收尾。待得棠心進來,將邵勁剛才的態度說了一會之後,她也只是點點頭,並不多說什麼,將東西繡完之後,就吩咐侍女將其收拾妥當。
有些不對勁啊……
很不對勁。
獨自走開的邵勁這時候想。
從他今日上來開始,從何氏突然的冷臉、歡喜十萬八千度轉彎的態度、再到徐善性適時的透露情況、以及最後到他去核實,也確實核實出和前面那幾個相同答案的時候,邵勁其實依舊慌而不亂。
因為他還沒有見到徐善然,他還沒有發現徐善然對這些事情的準備和態度——直到剛才為止。
剛才他看見了徐善然的貼身侍女,對方客氣而堅決地把他請走,彷彿就是徐善然自己的態度了。
但這恰恰好就勾起了邵勁心頭的疑惑。
這一段時間裡,不管是宮變那天晚上也好,還是在面對昭譽帝,面對謝惠梅,面對太子的時候,邵勁都始終竭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