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便能開啟,這是當下一種很流行的巧鎖。那櫃子最底下一個抽屜的轉子鎖七個字對了六個,一眼可以認出,那是一首很流行的詩歌“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而鎖上第四個圈“風,落,悔,天。”沒有對上其他六個字,鎖沒有被開啟。何璋走過去很仔細的看著那鎖,王忠卻是個粗人,完全看不懂那是什麼玩意兒,“你說有人想開這個抽屜?”李蓮花忙道:“我沒說,我只說那七個字對了六個。”何璋緩緩的道:“這很難說是有人想開鎖沒有開進去,還是開了以後來不及把它弄散……不過七字已對了六字,要說沒有開鎖,實是不大可能。我想這開鎖之人應是已經拿走了抽屜裡的東西……”他輕輕拉開抽屜,抽屜裡只有一疊空白信箋,果然並沒有留下什麼引人覬覦之物。
李蓮花瞄了那抽屜一眼,正待說些什麼,何璋伸手入內,拿出那疊信箋抖了抖,裡頭什麼也沒有,整疊信箋都是新的。王忠在房內遊目四顧,這房間在事發時是虛掩著的,可見兇手是由大門出去,不知為何卻無人發現。“李神醫以為……”何璋緩緩的道:“馬伕人前日的中毒,與被殺之事有無關聯?”李蓮花的目光也在房內緩緩移動,聞言忙道,“有關聯,馬堡主夫婦如此死法,加上馬伕人前日中毒昏迷,我想馬堡主之所以任人宰割,只怕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王忠動容道:“中毒?”何璋了點頭,“和馬伕人被同一種方式下毒,中了同一種毒,他昏迷之後,有人再砍了他的手臂,以至於沒有掙扎痕跡。”李蓮花在一旁連連點頭,問道:“不知是中了何毒?”何璋一怔,“你看不出來?”李蓮花為之語塞,頓了一頓,“啊……”也不知在“啊”些什麼,王忠奇怪的看著他,“你是神醫,你看不出他們中了什麼毒?”李蓮花頓了一頓,“那是一種絕世奇毒……”何璋點頭,“不是絕世奇毒,也毒不倒馬黃,只是奇怪,是誰存心毒死堡主夫婦,又是誰有這種手段能連下兩次毒藥,竟然都能得手!”李蓮花慢慢的道:“不是兩次,說不定是三次……”王忠一凜,“正是!”李蓮花喃喃的道:“這件事……真的奇怪得很……”他望著牆壁上未被洗去的血跡,那一條條揮刀時濺起的血線自右而左橫貫床後的白牆,正發呆之間,突然窗外有童聲幽幽的唱歌,“……螳螂吃了蜻蜓,蜻蜓吃了烏蠅,烏蠅吃了蝸牛,蝸牛吃了芥菜花……螳螂也不見了,蜻蜓也不見了,烏蠅也不見了,蝸牛也不見了……”不知為何,奶聲奶氣的童音,房內三人都聽得一陣毛骨悚然,馬家這個痴痴呆呆不與人說話的孩子,七歲的小孩童,說不定他那雙眼睛裡,看得見的比成人都多,只是他不懂……
“……螳螂吃了蜻蜓,蜻蜓吃了烏蠅,烏蠅吃了蝸牛,蝸牛吃了芥菜花……螳螂也不見了,蜻蜓也不見了,烏蠅也不見了,蝸牛也不見了……”馬秀秦在爹孃的門外自己一個人玩耍,還沒有人告訴他爹孃已經死去,一個紅衣小婢跟在他身後,一路苦勸他吃飯他就是不吃,只埋頭在草叢裡不知捉什麼東西玩。
“這個孩子,其實並非馬黃的親生兒子。”王忠突然道,“聽二哥說過馬伕人是二哥師父的關門弟子,年輕時美貌得很,她十八歲時和她師父生了私生子,沒過多久,師父去世,她嫁給了繼承馬家堡堡主之位的師父的兒子馬黃,馬秀秦說是馬黃的兒子,其實是馬黃親弟。”李蓮花大吃一驚,“馬堡主竟肯把兄弟變成兒子?”王忠乾笑一聲,“這個……或者和馬伕人感情深厚,馬堡主不計較世俗眼光……”李蓮花仍是連連搖頭,“稀奇、稀奇,不通、不通。”何璋淡淡的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少,聽說馬黃從不諱言此事,而且對馬秀秦寵愛得很。”王忠笑了起來,“馬黃一死,這孩子就成了堡裡少主,看他幾個師兄那幅嘴臉,很難放得過……”他一個“他”字尚未說出口,陡然聽見屋外“颼”的一聲機簧之聲,何璋將信箋握成紙團彈出,紙團和自遠處射來的一點小小事物相撞跌落。王忠和何璋十年不見,仍是配合無間,在何璋紙團彈出的瞬間已經穿窗而出,拾起那枚事物,揚聲道:“飛羽箭。”何璋在視窗凝視絲毫不覺的馬秀秦,慢慢的道:“難道是誰和馬家堡有仇,居然連這七歲孩童也不放過……”李蓮花眼眺飛羽箭射來的方向,馬黃夫婦的居室門外是個池塘,池塘邊花木茂密,種了許多柳樹,柳樹之後幾條小徑通向馬黃幾個徒弟的居所,徒弟們的居所之後便是僕人婢女的房屋。這箭自花木之中射來,其後又是數十間房屋,各處出入口又未封閉,搜尋起來困難重重。
這時王忠已拾著飛羽箭回來,他仔細端詳那支箭,眉頭緊皺,“這……”何璋伸手接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