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誤會了。”老管事適才說話被他打斷,也不惱怒,仍然笑道:“此行,是來通知秦公子,兩月後,上官家老太爺八十壽誕,請秦公子屆時赴宴。”
秦先羽一怔。
老管事閃過淡淡光芒,低聲道:“除此之外,還請秦公子在壽誕之上提親。”
“什麼?”秦先羽微微一驚。
身後的兩個家丁露出嘲諷之色,心想這麼個落魄少年,也配得上小姐?
那老管事笑著說道:“婚約雖有,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不好省下,畢竟這大喜事也該圖個吉利。”
秦先羽皺眉道:“你上官家究竟是想如何?”
老管事剛開口時,他原本以為上官家不願私下解了婚約,而是要在壽誕之上退親,保全上官家顏面,損盡秦家的顏面,畢竟秦家只有這麼一個落魄少年,無須顧忌。可是聽到後面,竟是要讓他提親,卻使人萬分不解。
“上官家想要如何,並非是老僕一個下人能夠明白的。”那老管事微微彎腰,說道:“老奴只是一個傳話的下人,傳過了話,也該走了。”
“要走可以。”秦先羽看著他,寒聲道:“先把話說清楚。”
“這個……”那老管事微微有些心悸,搖了搖頭,苦笑道:“按說,我一個下人,傳過了話,也就該走了。但您畢竟是未來的姑爺,老奴也就破些規矩,與您說一聲……”
他微微探過身子,低聲道:“按照上官家的意思,您今後便足能衣食無憂。”
說罷之後,那老管事又笑了聲,說道:“退一步講,即便秦公子真要解除婚約,也該在壽誕上來講,如此才能讓眾人知曉,否則,若只是撕了那一張薄紙,而世人又不知婚約已解,又有何用?再者說,上官家也不會答應這事,不然傳了出去,還以為上官家威逼利誘,教公子不得不放棄婚約,如此可是有損上官家的名聲。”
秦先羽眉頭緊皺。
然而這老管事已經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臨去前,一個家丁偏過頭來,狠狠盯著秦先羽,眼中頗有厲色,手上劃了一下,似乎在警告什麼。
秦先羽適才毒殺了幾個武林中人,儘管沒有見到血腥,可畢竟染了人命,心中正自壓抑,立即便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寒色。
他適才也算殺人,此時眼中不乏殺意。
這一挑眉,原本清秀的面上,彷彿多了幾分冰霜。
那家丁心中一寒,陡然退了一步,暗自驚駭,他微微咬牙,卻不敢再去觸及秦先羽的目光,終是轉身,匆匆離去。
“一個家丁,比管事的還橫?”秦先羽皺了皺眉,暗道:“那家丁似乎要警告我什麼,又不敢在管事面前表露,莫非此事暗中還有隱情?”
“不管他!”
秦先羽搖了搖頭,心緒本就紛亂,哼了一聲,轉身到草旁拾起那柄寶劍,回到了道觀。
入了道觀,便覺無比疲累,肩處傷勢又隱隱作痛,他咬了咬牙,脫去道袍,露出肩處大片淤腫,青紫交加,又有血絲遍佈,觸目驚心。
他正想著給肩處上藥,忽然跌了一跤,摔在地上,把道袍也甩了出去。
“真是……”
秦先羽苦笑一聲,便覺無比暈眩,沉沉睡了過去。
但他並沒有見到,道袍中的那本劍道初解已經掉落地上,那珠子也甩了出來,恰好甩在水缸裡。
……
當秦先羽朦朦朧朧醒來時,窗邊投下的月光,顯得頗為皎潔。
“原來已經到了夜晚。”
他心裡這般想著,忽然發覺口中乾渴至極,撐起身子,到水缸裡舀了些水,仰頭飲下。
“常有人受了暗傷而不知,一睡不醒。我本以為被那趙姓俠少打了一掌,這一回睡了就醒不過來了,看來還是命大。”
他苦笑一聲,忽然又覺極為暈眩。
地上的潔白月光,彷彿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
“不好,要暈……”
秦先羽揉著頭,勉強走到了床前,一頭栽了下去,沉沉睡去。
夜漸深,月光漸漸移開,恰好移到了水缸位置。
水缸裡,那淡金珠子靜靜躺在缸底,只是小了一圈,而這一缸清水,則泛出了淡淡的金澤。
秦先羽睡得極沉,忽然覺得肩處奇癢,彷彿從骨骼中鑽出了無數螞蟻一般,他探手去撓。然而觸及了肩處,就覺疼痛無比,可是奇癢難耐,又只得不斷去撓。
奇癢,疼痛。
他忽然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