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勾人的小道士呀。
婢女臉色愈發羞紅了。
秦先羽端起藥湯,忽然瞥見這小婢女的模樣,奇道:“這位姐姐,你臉色怎麼這麼紅?莫不是病了?”
小婢女忙把頭低下,“沒……沒事。”
“沒事就好。”
秦先羽也不以為意,端著藥湯,朝著柳小姐那處院落走出。
才一踏入院落,便聽幾聲清脆聲音。
“什麼?那小雜毛道士當真對小姐動手動腳?我饒不了他,小姐你放心,我這就把他打個半死。”
“凝兒,你不要胡亂說話,也許……也許他只是治病,是我誤會了,倒是打了他一掌,有些對不住他了。”
“小姐,你心地善良,總喜歡朝著好的地方去想,實在不知人心險惡。我看這小道士就是來佔便宜的,剛才他還想要佔我便宜,被我打回去了。”
秦先羽怔了一怔,第一個聲音清脆靈動,倒是熟悉,正是那位凝兒姐姐。後面那個聲音柔弱不堪,言語虛弱,顯然是柳小姐的聲音。
“秦公子,怎麼不走了?”小婢女有些疑惑。
此時才剛踏入院落,那聲音是從小樓上傳來的,相隔頗遠。而秦先羽修成真氣,服下靈水,耳清目明,六識敏銳,自然聽得分明,但這小丫頭則是什麼也沒有聽見,見秦先羽忽然停住,頓覺疑惑。
秦先羽輕咳了兩聲,把藥湯交給這小姑娘,說道:“小道尚有要事在身,不便送藥,還請姐姐替我把藥湯送去。”
待小婢女接過,他便匆匆離開。
正遇上一個來尋他的管事。
“秦公子,陸統領有請。”
跟隨管事前去,便見陸慶坐在涼亭,把刀擱在一旁,正煮水泡茶。
作為一個侍衛,能夠如此清閒,在府上閒坐飲茶,可見陸慶受柳大人何等器重。
陸慶揮手讓那管事下去,才對秦先羽笑道:“來,喝兩杯茶。”
秦先羽依言坐下。
“這是要送往京城的名茶,但是大人幾斤的份額,我自作主張,就多截下了半斤。”
堪稱膽大包天的陸慶笑了笑,伸手作個手勢,道:“試一試?”
秦先羽自然也喝過茶,但還沒有嘗過這麼上等的茶葉,飲了一口,自覺清香撲鼻,彷彿坐於青山綠水之間,呼吸間盡是清新之氣,不禁讚道:“好茶。”
陸慶頓時一笑,“秦公子也懂茶?”
“不懂。”秦先羽搖頭笑道:“但是這茶極好,就是外行人也是品得出來的。”
陸慶哈哈說道:“其實我這大老粗也不懂茶,就懂打打殺殺,只是覺得這茶是貢品,味道不一樣,才把它截下半斤。”
暗中截下貢品,雖然算不上死罪,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陸慶身為州府大人身邊的侍衛統領,自然清楚,但他卻置而不顧,實也是個狂放人物。
秦先羽也沒想到他如此坦然承認這等事情,不禁一怔。
陸慶看出疑惑,沉聲嘆道:“我奉命護衛大人,浴血奮戰,要擋明槍,要防暗箭,雖有內勁修為,也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及時享樂總歸是好的,反正我這也是為朝廷賣命,出生入死,半斤名茶的事情,其實大人也知道,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不說這些有的沒的。”陸慶看著秦先羽,說道:“我請你來,不僅是品茶,還有些事問你。”
秦先羽道:“陸大人但請直說。”
陸慶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交到秦先羽手上,說道:“前些日子,你醫治血痕蛇之時,我就在一旁,當日一時興起命人查了一查,大德藥堂漏稅逃稅,藥材以次充好,這類事情數不勝數,已經差人封了。但事情傳到大人這裡,大人下令,把所有藥堂清查一遍。”
陸慶仔細看著他,說道:“這其中,就有你秦家藥堂。”
秦先羽把書冊翻了幾下,臉上泛出幾分怒容,又翻幾頁,眼中多了幾分陰色。
忽有清風吹過涼亭。
拂去陰霾。
秦先羽乃是修成真氣的得道之人,立時心思一清,把書冊放下,說道:“秦家藥堂自先父逝後,早非秦先羽名下。”
這意思十分明朗,反正不是我的,該怎麼動手,就怎麼動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慶取回書冊,說道:“原想給你個面子,放過這秦家藥堂的。”
“不。”秦先羽露出清朗笑意,道:“秉公辦理,該封就封。”
陸慶聽他說得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