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暖。
雖說沒什麼束縛,沒什麼規矩講究,但秦先羽左右看了一眼,心中明朗,這一桌坐下的都是相府中的心腹,而相爺的子孫輩,除了蘇文秀以及蘇家長子,其餘少爺小姐都在另外一桌。如此看來,這座位還是提早安排好的。
雖說是小宴,但酒菜之豐盛,不亞於上官家壽誕之時。畢竟是當朝文相,非上官家這崛起未久的世家可比。
“雞鴨肉食且不論,這魚兒就是極為罕見的一類,有補血之效,價值高於尋常魚類十數倍有餘。除此之外,這一鍋清湯,那一盤鳥雀,都屬上佳菜餚。”
秦先羽忖道:“要是在酒樓中設宴,每一道菜都要幾兩銀子,而有些菜色,銀兩還不僅於此。這一桌子菜餚豐盛至極,仔細算來,已經能讓尋常百姓家數年不愁吃喝。”
秦先羽正看著滿桌菜餚,只覺豐盛之餘,也太過奢侈。
貧困百姓,三餐不定。而達官顯貴,盡都大魚大肉。
但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秦先羽收了心思,卻見蘇相爺並未下筷,只是笑吟吟看著他。
“老夫能夠醒轉過來,留下這條老命,最大的功勞,莫過於秦道長。”
蘇相爺說道:“秦道長救下老夫一命,救下我孫女文秀一命,又救了車隊上下數十人,連同老劉,葉青,都因你而保全性命。今日家宴,眾位能在此聚全,盡都是秦道長之功,若秦小道長若不先行動筷,老夫怎敢下筷夾食?”
原本因為敬重的緣故,也因為秦先羽這一身本領,所有人都不敢對他不敬,因此秦小道長這四個字,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以秦道長相稱,隱去了個“小”字。而蘇相爺在此時轉換了稱呼,稱作秦小道長,反而更顯親近了一些。
秦先羽轉頭看去,只見眾人都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他不動筷,相爺也不敢動筷。
而相爺不敢動筷,誰又敢先動?
許多人在這時才恍然,心中暗道:“這一場家宴,原來還是以這小道士為主。”
想起這點,某些自覺遭受冷落的少爺小姐,眼神不禁有些幽怨。
秦先羽輕笑一聲,說道:“鄉野道士,也不懂禮節,但相爺如此盛意,那小道便不客氣了。”
他也不推脫,畢竟真是有大功於相府,不必故作謙虛,舉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便朝口中送去。
忽地,秦先羽手中一頓。
他漸漸皺起眉頭。
眾人不禁一怔,都在心想,雖說先前自稱不懂禮節,但他這小道士也未免太過失禮了。
蘇相爺倒不覺如何,他只笑道:“怎麼,可是菜餚不合口味?”
秦先羽默然不語。
就在這時,只見他筷子一鬆,魚肉落地。
那肉在落在地上。
所有人面色驟變。
就連蘇文秀,也覺這小道士過於反常,眼中露出驚異之色,心中竟有幾分驚慌。
“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折辱相府顏面!”一個少年站起身來,喝道:“來人,把他拿下!”
門外守衛的侍衛紛紛入內,各執刀劍,為首的正是蘇里,當他知曉要擒下秦先羽時,不禁一怔,呆立不語。
那少年見這小道士與他年歲相仿,而如此受人敬重,而他身為相爺孫子,卻要分坐另一邊,自覺遭受冷落,還不如一個外來的道士,見府中侍衛還不聽他吩咐,登時大怒,喝道:“你是聾子嗎?還不將這無禮的野道士給我拿下?”
“閉嘴!”蘇相爺冷哼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那少年頓時不敢言語。
蘇文秀也知這堂弟是個紈絝,卻要沒有想到他如此不智,如此失態,心中嘆了一聲,已經斷定,這少年今後難以得到相府重視,這輩子最多也就是個衣食無憂的公子哥,到頭來怕是難成大器。但相較於這堂弟,此時她卻還更在意那小道士的異常舉動。
場中一時寂靜。
秦先羽深吸口氣,只覺體內真氣動盪,似乎有一物在攪動血脈。
先前嗅到一縷肉味,體內就生出變故,真氣動盪不堪。
“蠱蟲?”
秦先羽心中驚駭,鼻端卻又傳來一縷氣息。
冰寒,刺鼻。
殺氣!
但這一縷殺氣,居然是從桌上的菜餚傳來。
秦先羽驚疑不定。
蘇文相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只得皺眉問道:“秦小道長,這是何意?”
秦先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