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目光微凝,自語道:“乾元大艦之上講話的那人,也是仙人?”
“此乃我雲州仙宗三代真傳弟子景良,乃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已然超脫凡俗,得道成仙。”
頓了頓,那老者低聲笑道:“歲數……比我小上兩輪……”
他言語低沉,有些唏噓感慨。
秦先羽能聽出他聲音之中的自嘲苦澀。
同是仙宗三代弟子,一個修煉難成,作了外門弟子,如今垂垂老矣,另一個後來居上,得道成仙,乃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相較之下,難免低沉失落。
但秦先羽並未理會這個老者的嘆息感慨,而是看向前方爭鬥處。
那裡的灰色雲層,罡風漩渦,都漸漸有些平復。
老者笑道:“不必擔心,雲州仙宗的名頭,還能鎮得住。”
說罷,他看了秦先羽一眼,眉頭微挑,說道:“看你面貌年輕。實際上歲數怕也不大。但修為居然更勝於我。不知小友道號?”
秦先羽微微拱手,說道:“貧道羽化。”
“羽化?”
老者怔了怔,過了片刻,才道:“這名字……狂了些……”
羽化二字寓意深遠,與“狂”自然是沒有半點聯絡,但卻代表著修道至高境界。若有人以此為名,那人自然便顯得狂妄無比。
不單是他,就連踏月舟上的其餘人都滿面詫異。
原本踏月舟上其餘人。發覺那個年輕道士竟然是個深藏不漏的龍虎真人,且還要比出身仙宗的這位老者更為厲害,不禁感到敬佩,更覺得此人低調而不張揚。可聽了羽化二字,頓時便顛覆了適才所想。
梁家眾人倒是早知秦先羽名號,可卻也並不平靜。
因為玄庭宗這位三代外門弟子竟然自稱不如。
這位羽化真人,居然不僅僅是尋常伏虎真人,而是一位道行深厚的龍虎真人。
梁家眾人無不吃驚。
梁元凱暗自驚駭,而又喜形於色,此行得到廣林石。希望愈發大了。
阮清瑜更是驚異,連連朝秦先羽看去。當初這個被她一記道術打倒的年輕道士。其實是一位龍虎真人,已經令她感到不可思議,但他居然不是尋常真人,在龍虎真人之中,也屬高人之列?
如此想來,阮清瑜再度想起之前一記道術將之打倒的場景,更覺夢幻,更覺難以置信。
秦先羽並未分心,依然看向前方那風雲變化之處,皺著眉頭說道:“兩位仙家鬥法,呼吸之間亦是攸關性命,倘如一方停手,另一方停得慢些,那先行停手的一方,恐怕便要吃了大虧。再或許,已經有一方佔據上風,但停下之後,優勢便蕩然無存,甚至要跌落下風。在這般情況之下,他們未必會停手罷?”
玄庭宗那老者笑著說道:“我玄庭宗屬雲州仙宗,天地之間最為至高無上的宗門之一,如今這乾元大艦乃是仙寶,又有地仙在上面坐鎮,諒他們也不敢觸怒玄庭宗。”
秦先羽緩緩把手從清離劍上面收回,但眼神仍是沉凝。
“不必看了。”
老者笑著說道:“那前面風雲變色,看不真切,你想觀看仙人鬥法,除非能夠看透那罡風漩渦,才能見得他們的身影,及鬥法的手段。”
秦先羽把法力運在目中,依然看不真切,眼前只是風雲變動。
“果然如此。”秦先羽嘆了聲,再看向老者,問道:“道友是玄庭宗哪位人物?”
老者呵呵笑道:“前方那位地仙名為景良,乃是玄庭宗三代真傳弟子。我也同是玄庭宗三代弟子,只是,當初六十歲時還未修成龍虎,修為不成,被貶至外門。不過論起字輩來,我還比景良高一些。”
“三代弟子中有六個字,我入門較早,排列在他前面兩位,他是景字,我是元字。”
老者笑道:“老夫元蒼。”
……
正當這時,前方風雲終於悄然散開。
滾滾風聲漸漸停歇。
灰雲暗霧緩緩沉澱。
嗡地一聲,隱約有條白影在雲霧中一擺,隨後隱沒,似乎朝下方降去。
“有個白影過去了。”
阮清瑜忽然開口,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其餘人面露驚愕之色,就連那幾位武道大宗師也有迷茫。
那白影只是一閃而逝,快得驚人,就算是練氣巔峰或武道絕頂的人,都無法看見白影,只有罡煞人物,眼力極好,才勉強看見那白影閃過,但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