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呈金燦之色,瑞華耀目。又有九色霞光,實為仙家異景。
過不多時,即便秦先羽運起了法力在目光中,也只覺那九色霞光漸漸消隱,那金丹璀璨光華逐漸隱去。
到了最終,便已隱在景葉胸腹之間。
金丹凝實,道韻內藏,今後可用以自身感悟,可用以對敵鬥法,然而景葉卻沒有將之展現出來並且供人感悟的掌握操縱之力。
秦先羽從大道金丹之中得到許多感悟,閉目沉思,一時難言。
景葉面帶少許笑容,他知道自己並非只是要給這位小師叔祖感悟大道金丹的道韻,更是要為他解惑。甚至在許多長輩的眼裡,自己修成地仙與否並不重要,但自己能夠為小師叔祖解惑,才是關鍵。景葉天資聰慧,所思所想皆非常人,凡事俱可料定,自然知曉其中深淺,只是身為中州燕地的弟子,並不覺得如此有何不妥。
只有等到自己為小師叔祖解惑之後,這一場事情才算落幕,待到那時,才會有道童前來召見,往古劍寶劍面見掌教真人及諸脈首座。
過了不知多久,秦先羽睜開雙目,又有得益。
“當年弟子誤入一地,受陰煞侵蝕,致使體魄受損,法力侵染,體內龍虎遭損。”
景葉徐徐說道:“此前原是龍虎巔峰的修為,經此一事,雖能算是龍虎巔峰的境界,但礙於受損嚴重,施展出來的本事,已然不足三成,面對一般龍虎巔峰的散人修道者,也未必能夠取勝。中州燕地向來號稱同等道行之下,所向無敵,攻伐第一,弟子淪落至此,深感慚愧。”
“此外,弟子自身根基折損,歸宗之後,雖有首座真人替我洗筋伐髓,去了陰煞穢氣,但原本堪稱穩固的根底,已算是千瘡百孔,此生再無成仙機緣。”
“若是安於現狀,雖然無望成仙,但終究還是有龍虎真人的修為。可弟子身為劍仙聖地的弟子,修道一生,同境界之間素來縱橫,心中難以甘心,故而孤注一擲,自損根基,以破釜沉舟之心,重新再來。”
景葉說道:“時至今日,枯坐於此……已四十年。”
秦先羽靜靜傾聽,默然不語。
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景葉自毀根基,重新修行,與常人無異,但他本身已是受損,比常人更為不堪,更為孱弱。若是安於現狀,還是一位龍虎真人,雖不能與同門相比,卻不亞於尋常散人修道之士,雖然此生無望成仙,但卻已是龍虎之尊,凡俗巔峰。而他自損根基,折盡底蘊,跌落到了谷底,比常人更為不如,以這般病弱的底子來重新修煉,終此一生,也未必再有修成龍虎的機會,或許徒勞數十年,仍是一介凡夫俗子。
但他依然這般選擇了。
即便景葉是個智慧深沉之人,但身為燕地弟子,不免心中驕傲,不免恪守尊嚴,寧死而不願屈服。
他枯坐於此,並非頹廢,而是推算。
秦先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枯坐四十年,聽似簡單,可這裡空無一物,面對著懸崖雲霧,面對著空蕩草廬,枯燥無趣。若是換了心志不堅之人,定是生不如死,興許便往那萬丈懸崖之下一躍而下了。
“佛門有坐禪的說法,一坐數十年。而道家靜坐之法,亦是如此。”景葉說道:“弟子原本是習練道家靜坐之法,此法來自於道德仙宗,但極少有人修成。”
“初始時,十分煩躁,待到後來,便漸漸忘了。”
“弟子腦袋空空如也,一片空白。不知在此為何。不知尋求何事。不知有何目的,一切俱無想法,空靜無思。”
景葉笑道:“弟子便在此坐著,忘了一切,此為靜。”
秦先羽問道:“僅是如此?”
“先是靜,靜得忘記一切,不知上下,不知前後。不知生死,不知他我,無心中所想,無心中所念。”景葉說道:“到了此時,才算心境大成,只是,擁有這種寧靜無比的心境之後,反而覺得要考慮許多東西。”
秦先羽問道:“你考慮了什麼?”
景葉說道:“平日裡,鑽研當年修道上的諸般疑難,弟子雖然去盡了道行。但畢竟曾是龍虎巔峰,仍有幾分眼力。於是。便步步揣測,步步設想,直至構想假設圓滿,如今可算大成。”
秦先羽問道:“如何大成?”
景葉緩緩說道:“如練氣境界,有諸般疑難,千百種阻難。弟子自思,若是今後修到這般地步,遇上這道疑難,那片阻礙,但如何破解,故而長久思索,便有了解決之法。但凡練氣境界所能想到的一切礙難,盡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