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從龍。
自降服蒼龍以來,秦先羽身子愈發輕快,蟬翼步施展之後,常人肉眼難見。
穿過大片樹林,又經過一條道路,最終來到一片小樹林之間,
遠遠地,便透過樹木綠葉縫隙,看見了林間的場景。
有兇虎嘯于山林之間。
車馬驚慌。
或死或傷。
秦先羽心中微沉。
……
這條道路並非官道,屬於林間小路,道路狹窄。僅容得一架馬車。
雖然並非大路。但這條林間小路卻直通慶元府。無須繞路。
這裡是山腳旁,也時常有些山羊野鹿從林間竄出,從小路橫穿過去,但這一回,誰也不曾想到,樹林間撲上來的不是什麼山羊野鹿,也非什麼豬獾之類,而是一頭兇虎。
一頭近乎丈許來高。三丈來長的斑斕大虎,龐大得駭人心魄。
常人房屋也才一丈來高,這頭兇虎就近乎一座樓房那般高,身形龐大,比之馬車更為驚人。
它從路邊撲出,身形極為龐大,前爪一抬,就已搭在馬車的車廂頂上,把這架馬車推翻,連車帶馬滾入了林間。
且看這斑斕大虎。渾身淡黃近白,有黑色條紋。高丈許。頭尾三丈,身形龐大,兇威滔天。
眾侍衛見了它,幾乎沒有半點與之對敵的想法,人心散亂。
蘇文秀緊緊握住車簾,臉色蒼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虎本就是一種令人懼怕的野獸,兇性十足,號稱山中之王,但眼前這一頭,竟比一架馬車都要大了許多,身形之大,簡直駭人聽聞。
這頭兇虎渾身皮肉厚實,就連內勁修為的葉青統領在後偷襲,全力一刀砍了上去,也才留下一條不深不淺的傷痕,連血也不曾流出來。
不過片刻功夫,眾侍衛死傷過半,人心散亂,已無法抵禦。
車隊當中兩大內勁高手,一個被虎爪當場撕殺,而葉青也被虎掌反掃一下,滾出兩三丈,此刻只靠著一株樹木,喘息不定,眼中猶有餘悸。
那些隨車的僕人,管事,都嚇得瑟瑟發抖,藏在一邊,有人禁不住哭出聲來。
蘇文秀亦是不免心慌,心中忖道:“這條小路也走過幾遍,從來不曾聽聞這附近有虎狼等野獸,更何況是這麼一頭兇虎,恐怕是頭妖虎。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頭兇虎?”
在車隊之後,另外一架馬車之上,還有三人,皆是中年文人,正是大德聖朝中的畫聖,書聖,另一位則是史官。
那書聖瞳孔縮起,駭然道:“怎麼會有這等龐大的老虎?這簡直是頭妖虎。”
“這就是一頭妖虎。”史官沉聲道:“這類鬼神妖魔之事,為正史所不容,不好記入史冊,只能作為野史,被後人視作笑談。但我知曉,雖然野史中杜撰的極多,但也有些實事,不曾想,今日居然當真遇上一頭妖虎,如無意外,我們三個老友,都要作它腹中之物了。”
畫聖正在研磨墨石,只是看來,容不得他把畫作好,自己便要葬身虎腹了,他嘆息一聲,遺憾道:“這等風采,若是能描畫下來,足可流傳萬世,即便後人認為是我自身想象之作,但這種大妖風采,足能折服任何一人。只是,我若把這一幕畫下來,不知能得幾分真意?能有幾分形似?能有幾分神似?”
此刻,已有許多下人悄然從林邊逃走。
蘇文秀看了一眼,並未阻止。
若能逃得性命,也是幸事。
嘭!
忽然一陣風傳來,蘇文秀連忙避過,然後看去時,才發現這是一名年輕侍衛。
那侍衛胸前被劃了一下,幾道傷口都深可見骨,看他鮮血淋漓,氣若游絲,眼看著是難以活命了。
“你怎麼樣?”蘇文秀取了手絹,連忙蹲在他身旁,把手絹捂在他胸前。
這年輕侍衛勉強搖了搖頭。
大風起,一聲震響山林的低吼在背後響起。
“小姐快走……”
身後有人大喊。
這個躺在地上的年輕侍衛面色大變,把蘇文秀推開,自身便被那虎爪按在地上,胸骨塌陷,立時斃命。
吼地一聲,那兇虎轉過頭來,那碩大的雙眸落在蘇文秀身上。
蘇文秀渾身冰冷,只覺周身凝滯,難以動彈。
“小姐……”
有侍衛悍不畏死地撲來。
葉青勉強撐起身子,耳邊就聽一聲脆響,胸骨裂了,他感覺到胸前骨骼似乎迸出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