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晝微微點頭,然後取出一物,遞過他手。
這是一張符紙,摺疊成三角形狀。
“此乃太青符宗的靈符,他們精通各類符文,至於這一道,則可以在同界之內,相互交談。”
冥晝淡淡說道:“此次前往的各宗弟子,俱有靈符在身,只須打上烙印,就可與人交談,各類變故均能知曉,避免出錯。”
秦先羽略感驚異,說道:“太青符宗精通符陣之道,還能用得這類物事,我觀它並不繁複,想必連練氣之人都能使用罷?”
冥晝說道:“太青符宗素來便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只不過我等其餘各宗,不願去用罷了。”
秦先羽倒也大約明白,雖然九宗看似同氣連枝,但也不免相互顧忌。若門下都用太青符宗的靈符來聯絡,那麼豈非是說,整個宗派的訊息都掌控在太青符宗手裡?
燕地也有聯絡的手段,只是不如這靈符來得簡易。
“此次去往賀州與臨州兩界山的眾弟子,其靈符印記,都在你手中這道靈符上面,他們的行蹤俱都掌握在你手裡,也可聽你調派,也可向你稟報訊息。”
冥晝說道:“但也只是一場磨礪,不必如何在意。”
秦先羽到了聲是。
“連山門一事,屬於你的私事,本門不去助你,乃是規矩所在,避免門下仗著燕地之威,胡作非為。”
冥晝忽然說道:“原本是要破例去幫你一把,但掌教真人既然將你視為真正的燕地弟子,那麼就以燕地弟子的身份來辦。不單是之前,就是以後,也是如此,你既是本門的弟子,凡事就該按本門的規矩。”
秦先羽忽然覺得他言外有意,只是一時間不好揣測,只是低下頭,道了聲是。
“待你忙完了十脈的事情,便即刻啟程罷。”
冥晝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性子淡然,說白了便是懶散,若不催你,恐怕你又慢悠悠閉關個十數年,再往兩界山去。”
秦先羽一陣無言,他心中確是有心要閉關一趟,溫養金丹,把天仙之氣得來的益處,盡數消化。
哪知被太上長老點破,自忖一番,不禁苦笑,自家性子也確是如此。
“如今第十脈尚未落定,事情不多,又有玄沖和明途代我處事,另有我門下大弟子善業開始接手,其實並無多少事情。”
秦先羽說道:“弟子明日啟程便是。”
冥晝深深看他一眼,道聲:“也好。”
秦先羽起身來,與他拜別,躬身退去。
冥晝微微閉目。
石桌石椅俱消。
迷霧漸生。
一陣風吹拂。
迷霧散開。
原地空無一物。
秦先羽心中暗歎:“深不可測……”
六百三十四章兩界山中
賀州與臨州的交界之處。
賀州有浩然宗,而臨州有劍仙聖地之一的禁地。
但這一次,主持此事的,則是浩然宗。
當秦先羽乘坐古皇金船到賀州之時,立時就有浩然宗來迎,將他請至兩界山。
“羽化師叔,本門各位師叔伯尚有要事,須得主持這方地界,以防內中變動,因而不能抽空出來,只讓弟子來迎。”
那浩然宗長老已有數百高齡,以面貌來看,也有古稀之年。
秦先羽受了他一聲師叔,還是頗不自在的。
比如明風等人,畢竟還是年輕人,歲數雖然高過自己許多,但面貌也是青年模樣,受他一聲師叔祖也不覺如何。至於此外,一代弟子中,都是他的師兄一輩,故而也不甚彆扭。
被別人稱作師叔的次數並不多,但每一次都不甚自在。
只不過他如今修成七轉地仙,修為也足以當得一代弟子,雖不自在,但也受得住了。
秦先羽摒去雜念,說道:“我奉冥晝太上長老之命,來此主事,監察本門弟子的歷練狀況。不知那九幽縫隙之內,是何變化?”
浩然宗長老細細與他詳說內中情形,各方地勢,荒漠石窟,地底巖室,俱都告知於他。隨後又是一番美酒佳餚,招待了兩日。
“各宗主事之人,大多早已到來,羽化師叔應是較晚的。”浩然宗長老說道:“如今各位師叔俱已到位,羽化師叔是要去見過那幾位,還是就在此停留?”
磨礪一事。其實秦先羽只是主事之人。是否進入兩界山。並不重要。也正是因此,各宗主事之人大多沒有進入兩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