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條細線。
按說遠方的景色,應是較為細微,乃至於無法看見的。
落在燕地其餘弟子眼中,便只見一條清澈長河,掛在天空,從山頂之上,折了個弧度,落在山腳一處。
清流落地,撞開泥土石坑,聲勢驚天動地,剎那積蓄成湖。
一汪湖水,靈氣氤氳,白霧在上飄動。
悠悠一片美景。
六百三十一章冥晝
天河懸於空中,落於地上,積蓄成湖。
那是一座靈湖,對於常人而言,能有洗筋伐髓之效。
“你壞了我兩年道行。”
那人微微抬頭,聲音平淡。
當他開口之後,彷彿驚散了天地間無數迷霧。
迷霧散開,秦先羽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個老者,與秦先羽想象中那鶴髮童顏的仙風道骨之狀,截然不同。
他似是六十花甲,然而頭髮墨黑,面容亦是光潔,只不過有些遲暮之態,因而看著已有六十來許的相貌。他身著古樸衣裝,色澤灰黃,彷彿滿是塵埃。
他膝上橫著一劍,全無半點出色之狀,鋒芒內斂,萬分尋常。
這就是冥晝太上長老?
當初還未踏足聖祖之境,就能強行讓中州燕地劃分第十脈,能讓自身成為一代弟子,十脈首座。如今踏足聖祖之境,除卻那幾位無比古老的人物之外,已無人能夠壓制得住他。
天地之間,不論何處,均可縱橫來去。
秦先羽只是打量了一眼,便即收回目光,不敢有任何不敬。但只是這一眼,他心中就已轉過了許多個念頭。
最終還是定格在冥晝的一句話。
“你壞了我兩年道行。”
秦先羽頓時心驚,忙道惶恐。
至於剛才那道天河清流,他大抵能夠猜測得出來。
一般修行之人,除卻尋常的運功練氣之外,還有一口津液。乃是修行之時。舌頂上顎。截留外溢的真氣,最終凝結而成。
這一口津液,在道書中有個名目,喚作長生酒。
一口長生酒,百年命不休。
似冥晝太上長老這等人物,修行吐納,一口氣不知蘊藏了多少道功法韻,又是先天混元祖氣所化。因而這一口長生酒,十分不凡。
對於冥晝太上長老而言,未能功行圓滿,適才那一口長生酒,其實便算是廢了。但卻也僅是對於這等聖祖人物而言,倘如放在常人身上,便能有洗筋伐髓,改善根骨的效用,甚至用以煉丹制符俱都有著玄妙用處,實是一座靈湖。
好在只是兩年的功夫。倘如太上長老徹底入定,受了驚擾。只怕還要傷及本身,到時才是天大的罪過。
也正是因此,掌教真人才命秦先羽快些前來拜見。
“坐。”
冥晝順手一揮,一道清氣落下,瞬息凝形,化作石桌石椅,又有一壺茶水,兩個茶杯。
這等人物,體內盡是本源之氣,能變化成任何物事。
冥晝雖然不曾習練道胎真玄悟真篇,但要化成這些物事,卻也只是一念之間。
秦先羽躬身施過一禮,然後坐在一旁。
杯中已經有水,乃本源之氣所化,效用可比當初玉丹龍珠熬煉出來的玉液,勝於適才的長生酒,若用在常人身上,實則不亞於仙藥之流。
其實冥晝這一手,將修煉出來的本源之氣化成水流,供人飲下,已不亞於秦先羽的點化秘術。
冥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想來許多事情,你已知曉,不必我來與你講述了。”
秦先羽低聲道:“知曉一些,但還有一些並不甚清楚。”
“也沒什麼不清楚的。”
冥晝平淡道:“那頭老龍作了不少事,也選了不少人,真正能夠成就的,眼下就只你一個,大抵還是與脫困有關。這些事情,你只須安心修行即可,不必過多理會。”
頓了頓,冥晝說道:“至於那頭老龍,他若有事尋你,到時照著去做也未嘗不可。畢竟,他在你身上花費了許多心思,勢必早有佈置,暗中亦有後手,容不得你反抗。”
秦先羽微微點頭,對於聖祖這等高深莫測,幾乎不能想象的人物,他也不敢有半點輕視,更不敢有半點僥倖。
“事後他是否要脫困,其餘大神通者是否要阻他,便看各人的想法了。能脫困是他的造化,不能脫困也是他的孽債,與你無干。”
冥晝說道:“只不過,你自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