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宗乃是一位煉體之士,後來苦修不朽真身而未能成就,卻在一次意外中顯露本領,被一方部落所供奉,從此,他得享香火願力。
若是一般修煉之人,或許無用,然而蒙宗本就懷有一部神道功法。
他聚斂香火願力,以此補益自身,久而久之,已能堪比不朽真身之人。
儘管自身未能凝結不朽真身,卻化為神靈之體。
他化身神靈,從此以香火願力為神力的源頭。
倘如失了香火願力,那麼就如同無根之水,每當用出去一分神力。便消耗掉一分神力。而香火願力倘如充足,神力便可源源不斷。
但他畢竟是人身封神,受香火願力的負擔,不能積存神力,並受其中困擾無窮。
直到後來,他從神道功法之中。獲得一篇獵殺先天神靈,藉此化去香火願力弊端的手段。
多年至今,他已經獵殺了兩位先天神靈,這是第三位,若無意外,應當也是最後一位。
三位先天神靈的根底,足以讓他化身為真正的神靈。
這最後一位神靈,已經虛弱到了這等地步,斷然不容放棄。哪怕是踏足了燕地分宗。
這裡是最外圍,說是燕地分宗也可,說是燕地分宗之外亦無不可。
他自恃蠻荒神宗庇佑,行事頗為大膽。
待他來時,便聽老神自稱要與自己死鬥,心中頓生不屑,立即出手,覆蓋方圓十里。意欲殺盡部落眾人。
但他萬萬未有想到,適才被他神通打落的地方。尚有兩位燕地分宗的人物。
“糟糕!”
蒙宗忽覺有異。
只見塵埃四散,一切清明,而在下方,大片五色煙霧籠罩四野。
當煙霧漸漸往內收攏,便見到了煙霧的源頭。
那是一座精緻小爐,上面真龍吐息。五孔生煙。
而小爐正被一個人託在手上。
這人極為年輕,作道士打扮,手託那煙霧小爐,另一手執仙劍,面上略有好奇之意。
“燕地分宗的人……只怪我堂堂神靈。竟過於激動,心中難靜,卻把燕地分宗的人一併籠罩在內,這一手已是確確實實的挑釁。”
蒙宗心中懊悔至極,他被香火願力的弊端困擾了百餘年,如今獵殺最後一位先天神靈,將要大功告成,不免激動,未有細察,如今闖了大禍。
燕地的弟子,常在蠻荒行走,誅仙弒神,殺魔斬妖,行事風格大多不受拘束,更是兇厲居多,一言不合便即殺人的例子也並非沒有。
正當蒙宗試圖解釋時,就聽這個手託小爐的年輕道士說道:“他該是什麼罪責?”
在身後,另一個年輕人,臉色冷漠,答道:“擅闖本門所在,殺!在本門境內動手,殺!出言不遜,殺!膽敢對本門弟子出手,殺!”
部落的凡人,大多在適才的神威之中暈厥,少數勉強未有昏迷,但都甚至迷糊。只有那個老神,幾乎要從虛無的神體之內,冒出所謂的汗水。
秦先羽看向蒙宗,說道:“你也聽見了本門處事的規矩,就算有蠻荒神宗護你,但這裡還是燕地分宗的所在,蠻荒神宗的手還沒有這般長。所以,你似乎是難逃一死……”
蒙宗深吸口氣,說道:“我堂堂神靈之尊,不朽不滅,何談一死?再者說,蠻荒無盡,俱屬神宗境內,即便劃分一處給你燕地立宗,但依然還是蠻荒地界,並且,這裡還是最為外圍的地方,已經出了燕地分宗的範圍之外,本尊此舉,並無挑釁燕地之意。”
“挑釁?”元帆淡淡道:“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蒙宗臉色難看,終究說道:“我所護佑的諸多部落,俱是與蠻荒神宗有所聯絡,連同我自身,都是蠻荒神宗所保護的神靈。而這裡恰好在燕地分宗的邊界,是否屬於燕地分宗,還是兩說。事情只帶神宗人來,自有公斷。”
“什麼公斷?”元帆緩緩說道:“莫說是你,就算是神宗弟子親來,在此撒野,我一劍誅殺了他,神宗也無話可說。你以為蠻荒神宗為了你這麼個東西,會來這裡為你講道理?你以為本門弟子擊敗了孟星然之後,便是和蠻荒神宗勢同水火,所以你認為燕地分宗不敢得罪蠻荒神宗這地頭龍,於是有恃無恐?”
蒙宗稍退,隱入白雲之間。
“想走?”元帆抬起劍來,直指雲端,“不知死活。”
就在這時,便聽秦先羽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白雲中的氣息忽然一頓。
元帆怔了怔,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