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奪寶。”
男子遲疑道:“那這寶物……”
“我們得不到,他也休想留下。”
老者咬牙說道:“燕地有天地宗門之中攻伐第一的稱呼,行事向來為所欲為。從不顧忌。因而樹敵不少。比如當初那個林景堂。便擊敗了孟星然,鬥敗了蠻荒神宗同輩的弟子,氣焰張狂。”
“燕地多年來在此歷練的弟子,數量亦是不少,隕落被殺的又何曾稀少?”
“我看他如何活著走出蠻荒!”
……
秦先羽看著地上血肉殘渣,心中略感複雜。
“他們只是尋常弟子,多是奉命行事。”
秦先羽說道:“適才他們沒有開口,也沒有動手。其實殺了他們,確是不妥。多年修行,家中妻兒,一切成空……”
他略有感嘆。
野龍一雙碩大的龍眼轉了轉,十分不以為然,暗自嗤笑,心道:“這廝又來慈悲,看他心慈手軟,怎麼也不去當個和尚?”
隨後便聽秦先羽說道:“我的本意,只是誅殺剛才那兩個罷了。”
野龍心中默默收回先前言語。覺得這道士依然和當年一樣心狠手辣,跟降服自己那時一樣兇悍。
秦先羽抬了抬手。看著手中的雷印,搖了搖頭,說道:“一時遲疑,倒是讓他跑了,也罷,他鬥不過我,算不上放虎歸山。”
他抬頭看了看,略微打量,思忖道:“這裡距離燕地分支劍宗,未滿七千裡,不如徒步而行,領略一番蠻荒風采。”
他手中一拍,數千神鷹遮天蔽日,然後在他示意之下,往周邊散開。
野龍也不願再入玉牌之中,便跟隨在側,觀看蠻荒景色,時而獵殺虎豹之類。
雪蠶蠱趴在秦先羽肩頭,頭頂兩根觸鬚四下舞動,微微打著旋,一雙眸子滿是笑意。
玉牌之內藏著中州燕地的第十脈,方圓數百里的仙山福地,裡面草木青蔥,靈藥遍地,天地氣息純淨,未有雜穢。然而裡面生靈不多,諸如飛禽走獸之流,俱是稀少,水中則大多還是秦先羽從寒潭吸攝過來的魚蝦之類。
正因如此,野龍不得獵食。雖然它已然無須獵食為生,但作為一頭野生的龍族,終究兇性難平。平日裡十分克制,如今出現在這蠻荒疆域之內,便無須剋制,可盡情獵殺,什麼狼蟲虎豹,什麼大妖精怪,盡數扯殺。
吃得下的便吃下去,吃不下的還有這些神鷹分食。
而對於這些神鷹而言,蠻荒疆域的飛禽走獸,乃至於時而可見的毒蟲野物,都是難得的大補之物。
這諸多神鷹在玉牌之中多年,也是如此節食,嚴加收斂。
如今在這蠻荒疆域之中,物種無數,飛禽走獸,螻蟻蟲豸,不乏天生蠱蟲,精怪妖物,都可盡情獵殺,用來補益自身。它們多年壓抑的兇性,在此釋放開來。
它們是妖類,本就在弱肉強食中生存,它們在獵食與被獵食之間磨礪,它們的技藝便是從生死之中摸索出來。
這才是妖類。
秦先羽眉頭緊皺,看著這滿山遍野,獵食無數,眾多生靈俱被野龍和神鷹分食,心中略感複雜。
人說蝗蟲過境,不過如此。
他手上一招,便想把這漫山遍野的神鷹與野龍收入玉牌之中,然而雪蠶蠱忽然便低吟了一聲。
秦先羽手上一頓。
弱肉強食,本就是天地定律,而在這蠻荒疆域之中,則更是如此。
這些野龍和神鷹雖然已經不必以獵食來存活,但它們卻可以從獵食之中,獲得益處,比如剛才吞食神魔血肉,便都紛紛得以躍進。它們從中獲得益處,並釋放天性,從生死之中磨礪手段。
就如同秦先羽,適才若是技不如人,便已被人所殺,奪了寶物。而正因為他手段勝過了人家,才得以存活,並傷及對方,殺了幾個鯨象之力的弟子。
弱肉強食,無處不在。
就算是秦先羽本身,也逃不過去,那麼他又如何用來約束這些神鷹的天性?
“除卻道德仙宗那些隱世閉關的人物之外,恐怕誰也躲不過去罷……就算是他們隱世閉關,但弱肉強食的事情,即便不在他們身上,也在他們四周,隨處可見,從來無法避免。”
秦先羽心中沉默,“虎要吃肉,鳥要食蟲,無處不在……”
好在這些神鷹並不是瘋狂,只是一番獵食過後,便即平靜了下來。
秦先羽手中一翻,現出一個鏡子,通體澄藍,背面無光,正面亮麗,比水中倒影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