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葉說道:“此人身在外界,能夠把仙寶送入虛空斷裂之處,隔空施展,想來使用法寶的造詣算得是極高,也可以猜測得出來,對方道行定也不低。若是走錯了方向,正好與他碰上,確實難辦,不過以小師叔祖如今仙中之仙的道行,想必能夠迅速退回。”
秦先羽沉吟道:“走罷,素來以左為大,就走左邊。”
兩人行走在虛空斷裂之處。
虛空亂流無數,又有罡風幽煞,便彷彿行走在河水溪流邊上,輕鬆愜意。
時而有如同破碎瓷片一樣的碎片臨近,俱被秦先羽打碎。
雖然這些碎片對於秦先羽和景葉而言,不痛不癢,但是對於龍虎真人而言,便是滅頂之災。因為每一道碎片,都極為鋒利,非是仙家,難以抵擋得住。
景葉拍開迎面而來的一個碎片,忽然問道:“小師叔祖既然來到兩界山,想來是掌教真人請您來處理南梁國一事,不知外面如何了?”
秦先羽便從頭說來,把南梁國的諸般事情一併告知,未有隱瞞。
末了,秦先羽略感嘆息,說道:“元凌被人蠱惑,心有魔障,已被我驚醒,但事後想必躲不過門規處罰了。”
景葉低聲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不過他既然是被人迷惑,非是本性如此,門中執法長老自會減去罪責,想來不至於讓他受門規而死,就算免不了重罰,可也能留下一條性命。不過他守在南梁國多年,勞苦功高,原本是要提升至內門,經過此事,也是無望了。”
秦先羽說道:“元牯能入內門,那麼得道成仙的機會,便要比元凌稍高一些。”
或許數十年後,元牯僥倖成仙,而元凌已然逝去。也或許,兩人都未能得道成仙,但元牯乃是內門弟子的身份,元凌則是外門弟子的身份,對於他們這些視宗門為重的弟子而言,以什麼樣的身份死去,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當元凌醒來,得知無法晉為內門弟子,或許才是生不如死。
景葉亦是從燕地成長的弟子,深感痛心及惋惜,卻也無奈。
秦先羽又為他講說了一遍細節。
景葉微微沉思,說道:“黑煙無界真佛?看來,我就算不是在此受伏,被囚困在仙瓶之內,也是無法平定此事,即便我查得出此事,可那黑佛的佛像也足能鎮得住我。”
“好在是小師叔祖前來,您懷有定身術,才能如此輕易解決此事。若是換了一人,哪怕是過了二重地境的師兄們,都無法輕易定下此事,必然大費周折,不免一場鬥法,傷及無辜。”
說罷,他又沉思道:“我之前遇上的是獄佛,小師叔祖遇上了黑煙無界真佛,加上一個歡喜禪功,都是西北佛宗的路數,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秦先羽曾在道書上看過西北佛宗的記載。
這也是佛門的分支,但被西天極樂淨土所棄,只有少數正統佛門待他們較為友善。
西北佛宗,原是從西天極樂淨土分化出來的,行事邪異,舉行盛事時,酷似蠻荒部落神靈的血祭之禮,文化禮儀中也多是以地獄餓鬼的因果業報為警醒,令人驚恐駭然,此外,無任何門規戒律,殺生,淫邪,酒肉,一切俱無限制。
傳聞他們曾經來到九州大地,意圖傳下道統,定下根基。
然而,西北佛宗第一個立足的地方,正是浩然宗之所在。
後來被浩然宗誅殺了許多人,包括兩位道祖,才讓他們退回了西北苦寒之地。
如今,便又是蠢蠢欲動,甚至妄想試探號稱攻伐第一的中州燕地。
景葉低低地道了聲:“不知死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虛空斷裂之處。
秦先羽手執清離劍,另一手託著五色煙羅,出了虛空斷裂之處,來到了兩界山。
這裡沒有無處不在的銳氣。
這裡不是中州。
這裡是南州。
但預料中,那個施展青玉仙瓶的人,並沒有守在這兩界山中。
兩人便想轉頭重新踏入虛空斷裂之處,回返另一邊的中州。
忽然,秦先羽察覺有些不對。
他第一次歸宗,就是從南州回到中州。
雖然只有一次,但他可以清晰地記得,這裡的風景,與當初所見大有不同。
雖然同是兩界山,雖然都是青山綠水,雖然已時過數年,但山脈起伏,總不是數年間就能改變的。
“這裡是南州的兩界山,但並不是與中州相鄰的那一座兩界山。”
秦先羽眼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