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這是規矩。”程鐵林不愧是一條硬漢子,口鼻出血臉腫的像頭豬般,還極為硬氣地梗著脖子萎頓在牆角處,泛著眼皮道:“誰拳頭大,誰就是規矩,現在,你贏了,你說了算。”
“我說了算?真的?”余文生嘿嘿笑著上前一步,抬起右腳踩在了程鐵林的臉上使勁擰著。
程鐵林閉上眼睛任憑余文生羞辱折磨他。
“既然我說了算……”余文生寒聲道:“那麼等有人來調查的時候,你一定要說,是被警察局的人指使,才會對我動手的,至於誰指使的,你比我認識的人多,隨便提一個當官的就行,聽到沒有?”
“什麼?”程鐵林愕然。
在余文生剛才問誰讓他動手時,程鐵林就想好了死也不開口出賣,這是原則問題,他程鐵林幹不出這種事情來。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余文生壓根兒沒想過他到底有沒有受人指使,而是很明確無誤地逼著程鐵林——你要和我一起栽贓陷害冤枉人,而且無所謂是誰,只要是這個警察局裡頭目就行。
這他媽,真夠孫子的!
根本就不講道理啊!
不顧程鐵林的神色表情,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余文生扭頭看著其他犯人,道:“各位,這傢伙是不是受到警察指使,所以要害我?”
幾名罪犯面面相覷。
沒人說話。
都低著頭。
“我問你們是不是,都他媽說話啊!”余文生目眥欲裂,踩在程鐵林臉上的腳又使出了很大力氣,直把程鐵林那本來就不成人樣的臉擰得像個被踩成稀巴爛的西紅柿般,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
程鐵林心裡大怒又冤枉有害怕,你問他們嚇唬他們,踩我幹嘛還使這麼大勁,你丫神經病啊?
其他犯人都被余文生的模樣和動作嚇了一跳,哆嗦起來,唯唯諾諾。
“你說,是不是呀?”余文生一邊踩著程鐵林的臉,一邊探頭看向另一張被撞翻後從上面掉下來的青年,認真地問道。
“是,是。”青年趕緊怯怯地點頭。
“那你們說呢?”余文生看向其他人。
“是是是……”
所有人都趕緊點頭。
“這就對了嘛。”余文生把踩在程鐵林臉上的腳挪開,蹲下身湊到程鐵林如爛西紅柿般的臉前,認真地小聲說道:“誰讓你害我的?千萬別再跟我說這是規矩,你沒想過害我,只是想按照規矩教訓我。”
程鐵林本來就被打得頭腦暈眩,又被剛才余文生怪異殘忍混蛋的想法和行為所震撼,稍作思忖便說道:“黃匡海,刑警隊副隊長,說你打了榮華集團柳氏家族的公子哥,又不肯認罪,讓我教訓一下你。”
“真有這回事兒啊?”余文生好像嚇了一跳般驚訝道。
“這……”程鐵林那雙被腫脹的肉擠得都快看不到的眼睛裡閃爍出混亂崩潰的光芒,他一時間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是該說真的還是該說假的?他諾諾地說道:“不,不是你讓我這麼說的嗎?”
余文生哭喪著臉道:“我逗你們玩兒的,誰知道是真的啊?我,我,我太失望了,我對這個社會,對政府,對警察,都是去信心了,我再也不愛他們了……”
逗我們玩兒的?
所有犯人都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這個混蛋到底是個什麼人?他那顆小小的腦袋瓜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啊?
拘留室外面,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門上的小視窗出現了黃匡海那張陰沉的臉,他看著裡面的情況,因為兩張床鋪徹底散了架,緊挨著的床鋪也被撞得錯位的緣故,他一時間看不清楚裡面被床鋪擋著的牆角里是什麼情景。
黃匡海看到的,只有驚恐不安顫慄著站在裡面的幾名犯人,而程鐵林和余文生的身影,卻看不到。
看來,余文生已經被打壞了吧?
程鐵林那傢伙下手每次都那麼狠,希望他不要把人打死。
“嗯哼!”黃匡海重重的發出一聲提示的聲音,然後透過門上的擴音器向裡面喊話道:“怎麼回事?程鐵林,別他媽給老子胡來!”
拘留室內沒有迴音。
安靜的令人心悸。
黃匡海微微皺眉,心下有些疑惑,正待要繼續喝問的時候,就聽著拘留室內傳來了撕心裂肺淒厲駭人的慘叫聲:“救命啊!殺人啦!”
然後,黃匡海眼睜睜看著余文生從那張錯開的上下鋪後面狼狽不堪地往外逃,而鼻青臉腫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