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純陽真氣尚有餘留,而且虛空之中瀰漫碧落黃泉大真氣,他便似水中游魚一般,根本不受阻礙,速度極快,追至往生之劍後面,抬手一掌擊向劍柄,勢大力沉,猶如深海之中巨鯨突然甩尾,渾厚的純陽元氣像是洶湧的暗流朝著往生之劍中灌注而去,原本萎靡不振的劍勢驟然之間兇威大盛,劍光頓時化作一道雷霆閃電,朝著張潛咽喉之處猛然斬去,楊繼業身形似受反震,頓時停滯,懸於空中。
雙眼微闔,緊盯那化作雷霆閃電而去的往生之劍,雖然眼前局勢,如此一劍定然可取此人姓命,但他心頭並未有絲毫輕鬆。
他眼角餘光忍不住朝著東方天際看去,只見遠處陰霾密佈的天空中似有一點若有若無的白光,雙眼雖看不清楚,但他神識已是強橫無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正飛快接近此處,殺機凜冽,來勢洶洶,如今已在百里之外,氣息也十分強大,如同一條神駿威嚴的白龍,顯然實力不俗,楊繼業立即便猜到了來人身份,定然是正道中人無疑,先前一戰,他已消耗巨大,如今強敵再犯,他已無力交戰,看來斬殺此人之後,立即便要脫身離去,否則受困於此,凶多吉少。
可眼下局面,該如何脫身?再施展‘輪迴之遁’雖可擺脫此人,但輪迴之遁消耗巨大,實力再受折損,眼見痊癒的傷勢恐怕又要復發,讓他心頭生出一股煩躁。
逃脫並非難事,而是逃脫之後如何在這兇險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這都並非關鍵,他如今擔憂之事是牛頭鬼將已入南蠻之地許久,那青城山大洞天的遺蹟恐怕不曰就要出現,而自己身負重傷,實力不濟如何前去探查?
心頭正想著,忽然之間臉色驟變。
並非是因遠處逐漸接近之人的緣故,卻是被那個已被他當作死人的人陡然震駭,他身上氣息已經逐漸消散,微弱至極,身如折翼之鳥,朝著地面墜落而去,往生之劍如若雷霆,只差半尺距離便可將他吞噬,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整個人卻似一尊沉睡的兇物陡然驚醒,猛然抬手,竟將斬向脖頸劍的長劍死死抓住!
嗤!一陣強烈的切割聲驟然響起,讓人雙耳發聵,嗡聲大作,又痛又癢。
劍鋒與無息之甲劇烈摩擦,火花亂濺!
劍鋒之上都出現了一層稀薄的氣流,全因高溫所致。
張潛身形被這一劍震得陡然下沉,下墜速度快了幾分,然而無息之甲隨即振翅,身形驟然止住,而後逆向飛起,手中掙扎不止的往生之劍,猶如一條被觸及逆鱗的蛟龍,但在他手心卻根本掙脫不出來。這一劍未留餘力,然而楊繼業料定一劍必能取其姓命,也未施加後手,被擒住之後,便無後繼之力,只有器靈掙扎。
這一劍中灌注純陽元氣雖然渾厚,但也比不得器靈全盛時的威力,張潛若是油盡燈枯,自然抵擋不住。
可如今他這幅模樣根本就是裝出來的,等的便是楊繼業靠近他身旁!
若非如此,想要突破黃泉長河,恐怕困難重重,即便自己勝了,恐怕也是慘勝,純陽真氣消耗過多境界跌落尚屬其次,就連體內幾門辛苦修成的神通被這碧落黃泉大真氣侵蝕,說不定也會被廢掉,所以能不與這碧落黃泉大真氣硬碰,便盡其可能的避開鋒芒,這楊繼業用碧落黃泉大真氣困他,他根本不好突破,也就只能抱成一團與之慢慢消耗,然後引他上鉤,接近自己身旁,才有機會,而且張潛也是見識過楊繼業逃跑的果斷與手法,說走就走,當真果斷又迅速。
自己若一味強攻,也許能夠突破黃泉長河的圍困,可他見勢不妙,定然會退走。
想要置他於死地,根本不可能。
此人不除,簡直後患無窮。
當然楊繼業這人可不是這麼容易上當的,所以張潛才會與他糾纏如此之久,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用苦肉計麻痺他,終是將他一步步引入了自己的陷阱。
這百餘劍的交鋒,張潛消耗雖然不少,但有玲瓏'***'塔源源不斷的提供天地元氣,這點消耗對他而言,根本太大影響,揮手便將往生之劍抓在了手裡,便在此時楊繼業已是發現不對,反映快的不可思議,臉上震驚之情尚未散去,碧落黃泉氣所化的渾濁河水已入萬流歸海一般朝著它匯聚而來,剎那之間便在他腳下形成一條通往遠處天際的長河,他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河中,張潛驟然大怒,辛苦佈局,才將他引入局中,這廝反應竟然如此之快,抉擇也果斷的近乎變態。
幾乎想也未想,立即便走,連往生之劍都不要了。
要知前一刻他還是穩居勝面之人,而轉眼之間風向不對,立即便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