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轟然而襲來,猶如狂風,將張潛身上衣袍陡然捲起!
一股兇殘、冷漠的氣息覆壓而至!
張潛身形輪廓融於黑暗之中,形跡模糊,看起來有些卑微,在這煊赫的火光之下,似乎隨時能被吞沒。
火光掩映之下,依稀可見來人面目之上那一片片恐怖猙獰的燙傷,於黑夜之中,便似凶神夜叉,目光冰冷,凝視著張潛,說道:“我兄長生姓多疑且心胸狹隘,容不得別人,怎可能將骨魔交予你手裡,你那般說時,我便有所懷疑,下午之時,我又回焰獄峰了一趟,讓山門大陣阻攔在外,也沒見著我兄長,徐釗那小子卻誑我說他在閉關,地煞元磁陰陽逆亂神陣需從小火眼中汲取地煞元磁之力,他若是閉關,怎麼能容許這點,說吧,焰獄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兄長如今在何處?”
“聽徐釗講,你十幾年前服用橫渡丹強渡心魔,已經身死,怎麼如今卻投入天戰峰門下。”張潛撣了撣衣袖,將被風吹亂的衣襟整理齊展。
舉止從容,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
王永誠被一語道破身份,咧開嘴,似笑非笑,也對張潛漸漸有了興趣,想慢慢玩弄,沒了之前的惶急。
咂了咂嘴,因為沒有嘴唇的緣故,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口齒猙獰的食人魚,聽著張潛這般一問,也陷入了往事糾纏之中,反正已將它當作死人,也不曾顧忌什麼,有些事情在心頭沉寂了十幾年,雖不提但不代表忘記,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卻因面目醜陋,而顯得恐怖無比,自己尚未覺得,沉湎於回憶之中,自顧自的說道:“當年師尊受傷回山,自知生死命數已經到了只能聽天由命的地步,便將我與家兄傳喚身前,交代後事,當時他老人家是將峰主之位傳給了我。”
聽到此處,張潛似乎已經能猜到故事的結局,但並未打斷,讓其繼續往下講。
“其實我意在修行,並無心於權術,師尊閉關之後,我並未提起過此事,家兄也就順理成章的掌握了峰主之權,可他還是容不得我,恐怕師尊也未料到,只是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權柄與利益,就足以沖垮數十年的兄弟情義。”王永誠呵呵一笑,言語之中卻沒有多少仇恨,彷彿再說一件無關於己的事情,而後繼續講述:“他要殺我,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就玩了一出死裡偷生,當然,死的人不是我,只是一個和我一樣,被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外門弟子,而後我離開焰獄峰,遇見了無生子。”
張潛微微皺眉,而後一本正經的道:“那你應該謝謝我,替你報瞭如此血海深仇。”
“可他畢竟是我兄長。”王永誠突然說道,語氣雖然平靜,可兩人言語之間銜接一絲緩衝的餘地都沒有留下,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張潛點了點頭,似是明白了什麼。
一股濃烈兇狂的殺意自那渾濁如死魚的眼瞳中散發出來,只見他雙肩之上突然騰起沖天火光,滾滾狼煙侵徹雲霄!
兩道被火光浸染的黑煙自他掌心湧出,就好像兩條赤練蟒蛇纏繞在雙臂之上。
他身上甲衣輕顫,發出讓人戰慄的嗡鳴。
張潛似是被火光刺痛了雙目,情不自禁的低了低頭,只見山間、河流之中蟄伏的數道氣息忽然間銷聲匿跡,不由莞爾,而後抬起頭來:“我不願與你打生打死。”
“你也確實沒資格與我交手。”王永誠似乎很會曲解對手的言辭意圖,再反過來攻陷對方的心理防線,其實心境也是戰鬥之中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他在天戰峰十幾年間,學的最多的便是如何與人戰鬥,自然知曉如何瓦解對手心中的信念,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單憑你是殺不了家兄的,我不管你使了什麼陰謀手段,還是有人幫你,如今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痛快解脫的機會,不問你任何事情,因為有些事情你一定不肯講,但你要相信我是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你真有趣。”張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只需將《白骨天魔經》給我,因為這本是屬於我的,我便會讓你痛痛快快的去死。”王永誠語氣涼薄。
“在天戰峰呆了幾年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嗎?天戰峰一脈的確是小溈山最擅長克敵制勝的一脈,可亦分人,莫要盲目自大,與人交戰,最重要者是知己知彼,只有如此才知如何去戰,有沒有一戰之力,值不值得一戰,可你真的瞭解我嗎?便擺出如此姿態。”張潛搖了搖頭,而後看像山間,神識映照,那幾道氣息雖是隱藏起來了,可並未離去,今曰若有驚人之舉,今後於世間必然寸步難行,說道:“其實我與你並無仇怨,我甚至可將白骨天魔經給你,你所求的無非是此物而已,可你下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