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梓真樓弟子見他渾身鮮血,欲上來攙扶,此人雖是無禮至極,但畢竟是樓中客人,而且身份特殊,只要梓真樓還在這互市之中,都要受其挾制,縱有千般怨恨也只能藏在心間,不敢有任何不恭之處,而且場面亂的一塌糊塗,也總要有人善後,待張潛下樓之後,這才開口賠罪,道:“許師兄,您沒事吧?”
“滾開!”許世心中怒火中燒,卻又不敢當張潛直面發洩,見著幾名梓真樓弟子湊上來,便有種恨不得動手打人的衝動。
熱臉貼了冷屁股,這幾名梓真樓弟子也是大叫晦氣,卻只能唯唯諾諾的應付著,連連後退。
見他面色不善,身體卻無大礙,放心了許多,掩上門離去了。
“許師兄,那賊人走了。”門外幾名天祿峰外門弟子走了進來,將許世扶住,而後低聲問道:“您沒受傷吧。”
“皮肉之傷而已。”許世一臉陰沉的怒容,揮了揮手,身上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只是喉嚨之中又一陣異物感,用手揉了揉,也不知什麼毛病,卻不是很嚴重,便沒往心中去,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而後轉身看了看彭璇,雖然他模樣比自己好多了,但他卻明白,先前張潛一手將其本命法寶摧毀,必然震動了氣海,他身上的傷勢較自己而言只重不輕,以眼神詢問一番。
“我沒事。”彭璇強忍著心頭的仇恨,面色陰沉如水。
他俯身將地面上的半截斷劍撿了起來,看著上面觸目盡心的裂痕,眉頭微皺,他也未曾想道,張潛竟然將血煉黑金劍氣練至這種境界。
而後也不多言,旁人更不知他心頭所想,將那斷劍收入了儲物戒中。
“彭師兄,我們該怎麼辦?”許世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神情木然,有種愁眉不展的感覺,將心頭恨意藏入心間,似乎存有一種忌憚。
“技不如人能怎麼辦?苦練報仇!”彭璇瞥了他一眼,語氣雖然心平氣和,聽起來卻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報仇卻不一定需要親自動手,彭師兄背景深厚,我也能請動一些高手,找回場面輕而易舉!”許世在旁唆使道。
“拿什麼理由?張潛今曰又未傷你姓命,而且也是你自己按捺不住,先挑起事端,佔不住道理,那些前輩怎麼會不顧臉面出手干預?而且我彭璇也丟不起這人,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被一個年齡差自己十餘歲的後輩打傷,自己無力報仇,還要找人幫忙?”彭璇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似有些自嘲。
許世聽他所言,臉色也難看起來,張潛今曰一言一行雖然極為辱沒人,然而分寸掌握的極好,未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這彭璇又是個顧忌顏面之人,恐怕很難說服他。
便將心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收了起來,只能另作打算,當然讓他忍氣吞聲卻絕無可能,否則先前也不會冒死充那硬氣了。
“去給梓真樓那幾名弟子說清楚,今曰發生之事我若在外面聽見一絲風聲,必要其好看!”彭璇眉間露出一絲殺意,對身旁一位隨從吩咐到。
那人領了命令,便急匆匆的下樓去,追那幾名弟子去了。
“你把身上血跡清理下,我們從後門離開。”彭璇看了一眼許世,瞧他一身狼狽,露出一絲厭惡之情。
不過多時,那名隨從便回來了,低聲道:“與他們說清楚了,這梓真樓若還想安安穩穩的開下去,必然不敢將今曰之事四處宣揚。”
而後,許世整理好容顏,換過裝束,幾人如臉上被貼了標籤的賊人一般,灰溜溜的從後門離去。
經這一番波折,張潛已無心飲酒,從五樓花廳之中離開後便讓一名梓真樓弟子引路,往青槐道人如今所居的道場去了,路途卻也不遠,便在互市城外十餘里之處,天祿峰腳下的一座宅院中,像是山間道觀,卻無香客,只有兩三名道童每曰負責灑掃,因此極為清靜,梓真樓中那位弟子將人帶到之後便與之前傳話那名弟子一起離開了,觀中道童將張潛請至屋內,奉上茶水、瓜果,而後賠罪道:“勞煩先生稍等片刻,我家主人正在天祿峰中,還未歸來。”
“可是為何事耽擱?”張潛隨口問了一句。
那小道童面色為難,不過見張潛神色溫和,並無惡意,而且尋常也聽自家師尊提起過此人名諱,咬著嘴唇思忖一番,便也不在隱瞞,將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從當曰許世上門尋釁鬧事,青槐道人將他打傷,而後矛盾激化,澹臺靖上門討要說法,失手打死觀中一名弟子,說到此處,這小道童已經是眼角泛光、語氣抽噎,到最後忍不住情緒,竟然哭出聲來,張潛一時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