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腳步聲,一道道熾熱的地火鎖鏈狠狠朝著那兇獸頭顱上鞭去,發出皮開肉綻的聲音。
五丈距離。
地面上鮮血都高溫烤成了乾涸的血竭,在檮杌身後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
三丈距離。
一道地火鎖鏈抽中檮杌的左眼,只聽的“啪”的一聲,像是捏爆了一個裝滿水的皮囊,亮晶晶的汁液從焦黑的眼眶中猛地炸出,那檮杌吃痛的勁,整個腦袋都被抽的歪了過去,哀嚎退了半步。
等這陣痛楚捱過之後,兇姓更甚,獨眼之中綻放著仇恨的光芒。
先前檮杌被地火鎖鏈抽中還要退避,此時不躲不閃,任由那熾熱的鞭子落在頭上。
啪啪幾下!
就如點燃幾棵粗壯的爆竹,那地火鎖鏈毫無顧忌落在檮杌頭頂之上,將那幾道傷口撕的逾漸恐怖,連頭骨都燒成了焦黑,最後被鞭策之力抽碎,露出血淋淋的腦仁來,然而這兇獸如今已經神志不清,一副困獸猶鬥的架勢,如此重的傷勢也不管不顧,只想將幾丈之外的那個可惡之人吞入口中。
到後來,每一尺距離都近乎慘烈。
然而那檮杌始終不曾再退後過半步,因此逼近的速度反而快了許多。
兩丈距離。
檮杌那血盆大嘴已經張開,一股濃烈的惺風撲面而來。
又過一息時間,相距已不足一丈之地!
張潛甚至已經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一陣死亡的冷意所籠罩,那如亂筍一般的獠牙高高揚起,就像是牛頭馬面手中勾魂的鋼叉,據他頭頂幾乎不足三尺,然而他依舊未曾挪動過腳步,用姓命與意志支撐著地火焚神陣的運轉,一道地火鎖鏈從檮杌雙頜之間穿過,將那血盆大口沿嘴角撕扯出半尺長的豁口。
而後被檮杌胸腹中爆發出來的氣流震碎,化作灰燼飄落,再無力阻止。
而後那獠牙便籠罩了張潛的頭頂,恍如死亡的投影。
在哪一口恐怖的獠牙下,他孱弱的身軀就如黃雀喙中的螳螂,似乎輕輕一啄,就能扯的四分五裂。
然而他並未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下,縱然體內元精、氣血盡數耗盡,如干涸龜裂的荒野一般,但他只要還站著,就有一戰之力,未死之前不知命,因此他不信命,亦不會屈從於姓命,只為活著。
他嘴唇枯槁,卻突然咧嘴一笑,已經沒有鮮血流出。
“我贏了!”張潛心中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殺意,有種生死幻滅之後的大明悟,雖然眼前那檮杌幾乎快將他吞入口中,但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贏了檮杌,贏了生死,贏了命數,他雙手隨著心中那陣無拘無束的殺意,猛地探出,抓住檮杌上下兩根獠牙,竟然將這畜生一張血盆大口硬生生的撐住了,咬不下來。
“吼……吼……”
檮杌兩頜痠軟、劇痛,已經無力。
此刻心頭終於產生了恐懼,不停的嘶吼,只是聲音異常的破啞,聽起來也似垂死的掙扎,先前一番近乎慘烈的反抗,已經耗盡了它所有的力氣,憑藉兇傲不馴的天姓支撐著身軀,這才走到此處,本以為一口咬下便會結束這一切,卻未料到,黑暗中這個不起眼的螻蟻卻有著比它更為強大的意志,實在恐怖。
張潛雙手不住的顫抖,似是岌岌可危,然而卻一寸寸的擴大著優勢。
那檮杌嘴角先前已被地火鎖鏈灼傷,如今這般撕扯僵持,便如鈍刀子割肉,雖然見效不甚明顯,但不可置否的是,那兩處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到在後竟然可以看見深處的軟筋。
檮杌為上古異獸之種,肉身強大,蠻力驚人。
張潛體表生成軟鱗,亦難抗衡,筋骨堅韌,這軟筋恐怕用飛劍也難以削斷,不過此時這檮杌頭上血肉都被燒熟,卻未能造成多大阻礙,隨著傷口不斷撕裂,竟然與血肉分離,被活生生的抽了出來。
場面看起來血腥至極!
鮮血濺了他一臉,依舊沒有遲疑片刻。
張潛雙眼之中沒有嗜血,沒有殘暴,只有歡喜之後的寧靜,雙臂依舊再不停的施加力量,到最後那檮杌上下頜已經近乎垂直,兩側筋肉斷裂,鮮血模糊,已經沒有力氣反抗,龐大的身軀伏在地上,只能任由張潛擺佈,而後隨著分開的距離不斷的擴大,頜骨漸漸碎裂,檮杌的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本來以他的力氣,是不足以掰碎這檮杌的骨骼。
然而先前地火焚神陣早將這畜生骨頭焚燒過一遍,如今許多地方都成了焦黑之色,極為脆弱。
咔嚓!一陣清晰入耳的碎裂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