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遠只覺一股沁人心脾的泉水流入乾涸的心田,思緒清明,煩躁之情大減。待凝思念完,舒暢好多。心中忽然湧出一個調皮的念頭:“我且假裝不好,看她如何。”用一副痛苦的音調說道:“師姐,你別唸了,我頭疼得很。”
凝思趕忙住口,滿懷歉意道:“這可真對不住了,師弟。”
陸小遠道:“不要緊的。師姐,你給我唱一支歌吧,我小時候生病,我娘總會唱歌給我聽,我的病就好了大半。”
凝思大感為難,沉吟不答。陸小遠知道她心軟,又磨了幾句,凝思咬咬嘴唇,道:“好吧,我唱的不好聽,你可別笑話我。”
陸小遠暗暗得意,臉上卻仍是一本正經,道:“不會的。”
凝思輕聲唱道:“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陸小遠起先閉目欣賞,只覺調子宛轉悠揚,情思滌盪。一睜眼,見凝思白玉般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雖在昏暗石洞之中,仍掩不住脫俗氣質,宛若一朵潔白的蓮花。盯著她嬌美的玉面,瞧的痴了,至於她唱的什麼,再也沒聽進去。
凝思將要唱完,瞥一眼陸小遠,見他兩道目光不離自己的臉,登時大羞,嬌嗔道:“你在幹嘛,我不唱了。”
陸小遠回過神來,遮掩道:“師姐,你唱的真好聽,我都聽得入迷了。”他這麼一說,凝思信以為真,只道他湊巧把目光凝在自己臉上,是自己多心,反倒不好意思了,便轉移話題,道:“你瞧,那朵花真好看。”
陸小遠順著她目光望去,見洞口巖壁下生了一株淡藍色小花,嬌小稚弱,雖不嬌豔怒放,卻另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風致,隨口道:“這花的氣質跟凝思師姐一樣,不過論起姿色,卻遠不及凝思師姐。”
凝思聽他斗然冒出這麼一句,卻是語出真誠,滿面飛紅,低頭不語。
陸小遠見凝思嬌羞可愛的模樣,更是傾倒,笑道:“要我說啊,世間最美的花就是凝思師姐你啦。”猛然想到回君閣弟子都是清修之人,自己這般調戲於她,實在不該,歉然道:“師姐,我不該說這些瘋話。”
凝思低聲道:“沒關係。”滿心歡喜之中突然多了一絲的遺憾。自己為什麼不能像蘇婉靈一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呢?此念一起,登時惶恐,想到師父將自己養大,待自己如親生女兒,自己產生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實在對不住師父。
到了第八日,玄通、玄亦給二人開了鎖,放二人出來。陸小遠奇道:“掌門師伯不是說要面壁半月麼?這才幾天啊?”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兩位師兄不忍讓我倆受苦,所以偷偷放我倆出來透透氣?這可多謝啦!”說罷就要作揖。
玄亦扶住陸小遠,笑道:“真是臭美,我們就算通融,也該通融凝思師妹這樣溫柔婉約的女孩子,把你這整日上躥下跳的猴子放出來作甚?”玄亦連連稱是。
凝思微微一笑。陸小遠知道他倆開玩笑,奇道:“那為什麼放我倆出來?”
“還得說你陸師弟神通廣大,人緣太好啊,竟能勞動帝會派的徐掌門為你求情。”玄通道,“今日徐掌門前來拜訪師父,提起了你和凝思師妹,勸師父饒過你倆。”
帝會派掌門徐皓白威名素著,武林中的地位僅次於佛覺、聖琅兩派掌門,這麼一個大人物出面求情,陸小遠和凝思受寵若驚之餘,也有些想不通。
玄亦續道:”師父只是氣你們有事瞞著他,過了這幾日氣也消了,既然徐掌門求情,便給徐掌門一個面子,放你倆出來了。”
凝思問道:“師兄,那我可以回回君閣了嗎?”她幾日不見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對她們甚是想念。
玄通道:“你倆能出來,不都是徐掌門費心費力麼,還沒謝過人家,就要回去,這不是卸磨殺。。。。哎呦,不對。。。。”凝思和陸小遠想想也對,便跟隨玄通、玄亦往太和殿而去。
路上,凝思問道:“陸師弟,你說會不會是張恆師兄。。。恩,不對,張恆師叔求徐掌門來為我倆說情的?”
陸小遠聽凝思對張恆的稱呼,嘆一口氣道:“原本師兄師弟稱呼好好地,突然他搖身一變,成了我師叔,以後在他面前要矮一輩了,真是世事如白雲蒼狗,感慨系之矣。”
進了太和殿,二人發現比以往多了一對夫婦,男子四十來歲,一張臉平平無奇,一身寬袍大袖是當時文人流行著裝,就連氣質也跟販夫走卒並無差異,若非坐在紫華下首,絕沒人想到他就是帝會派掌門徐皓白。
第七十九章 協定
徐皓白旁邊的少婦不到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