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落至山頭,古風將韓秋放於地上,問道:“韓師弟,身子可有不妥之處?怎的從上邊摔下來了?”
韓秋苦笑道:“倒是無甚大礙,只是先天原力耗盡罷了。方才一處暗傷因無先天原力壓制,突然發作,倒是讓小弟有些搓手不及。”前幾日被隱華宗兩名長老偷襲,好是一番苦戰。那兩名長老人手一枚四方印,顯然是隱華宗長老級別的制式法寶。雖然被韓秋趁其不備收走了一枚,但卻被另一枚四方印打傷,若不是關鍵時刻韓秋施展出了“鏡花水月”之術,怕是能不能逃掉都是兩說。
古風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扭頭看了看水雲宗方向,又看了看懷中的韓秋道:“韓師弟,自你被那四方印打傷,一直到現在也未曾好好休息。吞服丹藥也不是辦法,此地距隱仙山已是不遠,小兄帶你過去吧,待回山之後再好生調養如何?”
韓秋笑道:“小弟亦不願服用丹藥,不過是眼下無奈之舉罷了。至於師兄帶小弟回山,怕是不那麼容易!”
古風奇道:“這有何難?”
韓秋苦笑,指了指古風身後道:“難處便在師兄身後。”
古風猛然回頭看去,遠處半空中,一女子一襲白色勁裝,颯然而立,面帶冷色,足下一條威風凜凜的銀白色冰龍搖頭擺尾,正是追至的南宮輕寒。
南宮輕寒頭頂上空一塊方圓三丈左右的紅雲起伏翻滾,放出道道妖異的紅光。見追到了韓秋、古風二人,二話不說,冷哼一聲,單手掐了個法訣,一點頭上那片翻滾的紅雲,輕喝一聲:“去!”就見那片紅雲突然間光芒大盛,紅浪翻滾,赤霧升騰,帶著“轟隆隆”的巨響,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衝韓秋、古風二人當頭罩下。這貌似紅雲般的法寶赫然是南宮輕寒收取的那個紅色兜囊,現在被南宮輕寒祭煉已畢,威力更勝幾分,一路上兩人沒少吃它苦頭。
韓秋見此情形眉毛一挑,毫不猶豫地一翻手,手上已多了一顆豆粒大小、泛著柔和白芒的丹丸,隨手丟入口中。接著也沒有勉強撐著站起來,仍是躺坐在地上,單手一點眉心,頭上一道烏光沖天而起,烏光下方慢慢浮現出拳頭大一物,赫然便是那尊熔天化地混元鼎。只見這混元鼎一出,鼎上烏光一衝,半空中方才還湧起無邊紅浪,氣焰滔天的紅雲頓時風平浪靜,偃旗息鼓,再無初始氣象。韓秋臉色一陣煞白,甚至都有了些眩暈的感覺,知道是自己受傷未愈元氣大傷後又強行御使混元鼎所致,一咬舌尖,劇痛傳來,腦袋為之一清,急喝道:“古師兄,且將此物交予宗主覆命!”說著自懷中取出那顆龍珠,屈指一彈,化作一道清亮的光芒射向了古風。古風只是輕輕一抄,便將龍珠抓在手中。
韓秋見古風不走,不由得大急,喝道:“師兄,你還不快走?”
此時被紅色兜囊定住的虛空已然被混元鼎破開,正是跑路的最佳時機。只是這回古風卻沒急著跑,只是淡淡問道:“小兄若走了,師弟可能逃脫?”話音未落,盤龍青光劍隨手向背後一揮,一道清亮的劍氣斬出,將呼嘯而來的一道極天寒氣擊散,竟然是面不改色,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然而韓秋卻沒工夫欣賞古風這氣度,苦笑道:“龍珠在師兄身上,南宮輕寒怎會與我為難?定會一路追著師兄而去。師弟我則慢悠悠地跟上去,無南宮輕寒相阻,水雲宗還不是一時三刻便到?”剛說了幾句,又覺得腦袋眩暈,急道:“師兄速走,小弟怕是撐不住了!”半空中的紅雲又開始翻滾,兩人身上壓力驟增。
古風一咬牙,沉聲說道:“既如此,你我兄弟水雲宗再見!”說罷向前走了幾步,周身靈氣凝聚,青光亮起,便要準備施展“鏡花水月”了,卻突然停住,頭也不回地說道:“韓師弟,你那混元鼎乃是宗主賜下定鼎輪迴界之用,平日裡還是少用為妙,免得被人覬覦!”話音落下,古風的身影便漸漸淡去,消失在了眼前。
韓秋猛然清醒過來,扯著嗓子就喊:“古師兄,拿好龍珠,勿讓南宮仙子搶了去!”
南宮輕寒雖然離得遠點,但是韓秋扯著嗓子喊了這麼一句,以她金丹大圓滿的修為,焉能聽不見,心中一動,已然知道那龍珠在古風身上。當即冷哼一聲,纖手一招,收了紅色兜囊,腳尖一點足下冰龍,那冰龍打了個盤旋,風馳電掣般地向古風追去。
空中紅雲散去,下邊的韓秋覺得周遭壓力一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頭頂上混元鼎也不等他收取,沒了先天原力支撐,自己“滋溜”一下子縮入了韓秋體內。韓秋苦笑一聲,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心說,那姑奶奶終於走了,這回可得好好休息下了,眼睛一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