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子萬福。”
韓秋一皺眉,這倆丫鬟是他母親房裡的,來此做甚?還不待話問出口,院裡已然走出一位白衣女子,月華灑下,紅光映襯,竟然給那女子鍍上了一絲聖潔之色,面如白玉,發若黑瀑,目若秋水,眉如遠山,櫻口瑤鼻,亭亭玉立於門前,竟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韓秋一時間看得有些痴了。
瑤琴“撲哧”一樂,笑道:“韓大公子,這才半日不見,便不識得故人了麼?”
韓秋回過神來,臉色微窘,一揖到地:“姐!”
瑤琴抿著嘴一樂,一張口那叫一個燕語鶯聲:“現在怎麼叫姐了?白天可是兇的很!”話一出口,方覺此話有些曖昧,臉色有些發紅,微微側過臉去。她這一日間心神衝擊太大,先是險些遭了韓秋非禮,接著韓秋答應幫她贖身,又不花一個銅板,強行將她從暖玉溫香閣搶了出來,原以為進門也不過就是一個通房丫頭的命,誰知突然成了名震一方的韓百川義女,心境大起大落數次,甚至直到現在都有種不真實感,猶恐身在夢中,這才來她的尋救命恩人韓秋。
雖然韓秋白日裡曾作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但他後來扇自己那兩巴掌給她的視覺衝擊可是格外的驚心動魄!而且在這韓府大院之中最早認識韓秋,又是被韓秋以強橫手段自暖玉溫香閣中救出,無形之中便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親近感。
韓秋撓了撓頭,嬉皮笑臉道:“小弟白日裡不識姐姐身份,冒犯了姐姐,實屬不該!現在才知姐姐竟然是與小弟同一個爹孃……那啥——小弟當時也賠過罪了,不是那啥了嘛……”他說著用巴掌在自己臉上比劃了比劃。一個動作惹得瑤琴姑娘“撲哧”一下子,又笑了起來,如奼紫嫣紅,百花齊放,含嗔帶喜地白了韓秋一眼,把個韓秋看得心頭狂跳。
“你喊如墨搬梯子,要去屋頂賞月?”瑤琴收住笑容,饒有興致地盯著韓秋問。
“呃?啊,賞月,是啊!那個,如墨,梯子可曾備好了?還真是磨蹭!”韓秋在瑤琴的注視之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瑤琴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道:“那姐姐也想賞月,不知韓大公子可是會嫌姐姐擾了雅興?”
韓秋苦笑道:“小弟可是要上屋頂!”
“姐知道……”
於是韓秋和瑤琴費了不少的力氣,終於坐在了屋頂上。
繁星滿天,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個人都已仰面躺在了房頂上。
“我離開家時,只有五歲……那時還小,家裡的事情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那一年去廟裡進香,然後就被一個人給抱了出來,捱了不少打,吃了不少苦頭。輾轉兩年之後,便被賣到了暖玉溫香閣……義父問我時,我記不得父親母親名字,只記得有人曾經稱呼我父親是什麼鐵帽子,結果義父當時就變了臉色,將我拽入了後堂,讓義母出面,檢視我的身子。我當時覺得,既入了韓府,有你這麼一個風流浪蕩的韓大公子,便少不了一個通房丫頭的命,還當是她要檢視我是否身有殘疾,便也隨便義母檢視。誰知當我出去見義父時,他只是臉色怪異地說‘韓進啊韓進,這回你可欠老夫一個大人情’,然後便問我願不願認他二人作義父母,這等美事哪裡去找?我當時還以為是聽錯了,當義父再問時,我便跪下認了義父義母。義父告訴我,我原名應該叫韓紫瑩,只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那韓進是誰!”
韓秋苦笑道:“紫瑩姐,卻是未曾料到你當真姓韓!至於那個韓進麼,在當朝有兩大韓氏家族極為顯赫,一個就是咱們家,咱們爺爺是當朝宰相,咱們姑姑是當朝皇妃!聖眷正隆,顯赫一時!另一個便是當朝唯一一個異姓封王的韓家,崑山鐵帽子郡王韓進,也就是說,紫瑩姐的真正身份,應該是崑山郡主!”
韓紫瑩撲稜就坐了起來,柳眉倒立,杏眼圓睜,怒氣衝衝地喝道:“兀那懵懂浪子,見了本郡主還不行禮?”
韓秋連動都沒動,懶洋洋地說道:“是——郡主在上,草民,哦不,學生韓秋有禮了。”
韓紫瑩“撲哧”一笑,又躺了下去,輕聲問道:“我當真是郡主麼?”
韓秋道:“應該是錯不了,爹的手段可厲害著呢!他焉能認錯了?”
韓紫瑩只是淡淡地說道:“郡主也好,總歸不是在那個火坑裡就成,等我回到了爹孃身邊,一定讓爹孃將那暖玉溫香閣給剷平了,免得再禍害別人。”
韓秋心裡猛地一痛,一時無語。
韓紫瑩略帶驚訝的聲音又傳來:“咦,那邊的紅霞倒是好看,這麼晚了,哪來的紅霞?”
“韓大公子,夜幕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