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意的眼神就掃了過去,心甘情願喝的?喝前先交代“身後”事?開始的時候,向谷一說那幾句話,韓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他怕喝醉了,現在看來,這裡邊還有點問題啊。怪不得範松從進門開始就頻頻使眼色,韓秋知道這裡有問題,卻不知道範松要表示什麼意思,範松擠眼多了,韓秋都以為他是眼睛有毛病了,原來毛病在這酒裡?這回韓秋開始佩服青湖了,這可是在青源劍宗啊,在人家的地盤上,竟然敢大模大樣地對付青源劍宗弟子,了不得!
範松仍然是淡淡地說道:“只可惜,範某孑然一身,毫無牽掛,更沒有什麼身後之事要交代,若是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範某無牽無掛,也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要挾,最看重的,也無非就是自己這條命罷了,少宗主,你認為範某會輕易將這條最看重的命交出去麼?”他說話時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卻把“最看重的”幾字咬的稍重了些,似乎略帶嘲弄地告訴青湖,本公子的命是最看重的,至於少宗主你的話,高興了可能聽聽,不高興的話,就當是放屁了!
這回青湖臉上溫和的笑容終於僵住,笑容一點一點消退,陰沉之色卻一絲一絲爬上來,溫和的目光,此時竟也似變得有些陰寒,甚至還摻雜了隱晦的殺意。
“範某自入飛雲劍宗以來,好處沒沾到什麼,任何法訣法器修煉之物沒分到,卻還在不停地為飛雲劍宗賺靈玉,蒐羅那些天地靈材,妖獸材料,完全變成了你們飛雲劍宗的奴僕。宗內兩位師兄為了少宗主一己之私慘死,範某念在同門兩字,萬里迢迢給你送這天下至毒之物‘黃泉滅魂水’來,你卻要範某自己喝下去,少宗主,你看範某像傻子麼?”範松滿臉嘲諷地看著青湖,“少宗主,不得不說,你這個偽君子演的還真是讓人看不出真偽,若不是範某早就知你是一個卑劣無恥之徒,就憑你方才那一番言語,還真就能被你糊弄住,只可惜,範某早就知道你根底,看你故作豪爽,故作君子之態,實在是讓人作嘔!”
“夠了!”青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鐵青著臉冷笑道:“範松,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衝我指手畫腳?若不是看你是仙雲峰月靈仙子送去的人,早就將你逐出宗門了,還會容你在此大放厥詞?”
範松眉毛一挑,同樣冷笑著譏誚道:“範某不是東西,是人!只不過是出身不好,苦哈哈一個罷了,沒有當宗主的老子在後面撐腰。我倒想問少宗主一句,少宗主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可別告訴範某你是人,範某肚子不好,怕噁心!”
說完將袖子向桌子一揮,連酒壺帶玉杯,一起拂落在地,一陣清脆的碎玉之音,醉仙舞灑了一地,接著便是一片清氣自地上的酒水中升騰而起,清氣凝而不散,聚整合一隻隱隱約約的厲鬼模樣,合身撲向了距離最近的韓秋。
韓秋連動也未動,厲鬼一撲到韓秋身上,張開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獠牙,方要有所動作,就見韓秋衣服淡淡的白光一閃,厲鬼慘叫一聲,滋啦一陣白煙,瞬間化為烏有。
“範兄,不知黃泉滅魂水到底是何歹毒之物,竟然能憑空顯化鬼物害人?”韓秋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衫,恢復了笑容,向範松問道。
範松不屑地冷笑道:“這東西,在四極皇州號稱天下第一至毒之物,一旦飲上一口,便會滲入修士三魂七魄之中,將修士魂魄慢慢化掉。期間修士不但不會覺查,而且還會感覺自身修為略有進境,全身舒泰,如入仙境,不知不覺中魂飛魄散,甚至連死時都不知是中毒而死,當真是陰損至極。青湖仰慕你是假,騙你飲下黃泉滅魂水是真,只想在你不知不覺中取了你性命,斷了費青萍念想,然後他好向費宗主求親!”
青湖此時竟然也平靜了下來,又坐回了桌子上,淡淡地看著韓秋道:“韓兄,是我宗門不幸,出了這麼一個叛徒,將我一番心思戳破,也是你韓兄命大,與黃泉滅魂水無緣,今日命不該絕。不過在青某眼中,韓兄你眼下其實與死無異。”
韓秋笑道:“青兄何處此言啊?韓某對鏡自觀,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實非早夭之相。倒是你青兄,印堂發暗,雙眼泛青,滿臉晦氣,近日恐有血光之災啊。韓某俗家所居之地,不遠處有一棺材鋪,那棺材鋪掌櫃的為人甚是實在,做的棺材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青兄若有意,韓某便為你們做箇中人,早些準備好,也免得曝屍荒野!”
“放肆!”向谷一拍了桌子,眼中瀰漫著殺意:“韓秋,你可是覺得這是在青源劍宗,本座不敢殺你?”
他喝了黃泉滅魂水,必死無疑,原本是想騙韓秋喝下去,誰知竟然被自己這邊的人給戳破了把戲,他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