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八八六十四式八卦掌化繁為簡所得八式之一、對應坎卦水相的一招“弱水”。
手掌在觸到樊卓那柄四楞鐧的瞬間,似緩實急地纏繞著鐧身翻轉盤旋十四周,掌心吐出陰柔綿延的真氣。隨著掌勢化作十四個微小卻蘊含無窮吸扯牽引之力的無形漩渦。
儘管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但李靖這極盡玄妙的一式掌法還是成功地將樊卓的四楞鐧纏得在空中凝滯了一瞬。
便在這一閃即逝的瞬間。李靖的右掌急如閃電、勢若奔雷,斜向上方狠狠揮擊。一式對應震卦雷相的“列缺”從側面轟在那四楞鐧當腰所蘊力量最薄弱的一點。
伴隨著一聲霹靂般的轟然大響,李靖口中狂噴著鮮血向後拋飛,樊卓也如陀螺般旋轉著摔了出去。只是李靖是死狗般摔在地上動彈不得,樊卓卻是在空中定住身形後穩穩落地——無論李靖掌法如何精妙,終究難以彌補雙方實力的巨大差距。
樊卓羞怒交集,方才他已看穿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故此定下以拙勝巧之策,那一顆血色雷球與四楞鐧的當頭一擊,卻是化繁為簡後凝聚了全力、勢在必得的必殺手段。豈知竟被眼前這修為淺薄的小子接下。他驀地張口發出一聲尖叫,有若實質的尖利聲線如一根根鋒利鋼針貫入眾人的雙耳之內。
正要掙扎起身的李靖感覺耳內一陣劇痛,登時手足俱軟重新摔倒,而楊玄感等人也都立足不穩地東倒西歪。
樊卓也不理會他人,身形電閃而至,四楞鐧仍用前式,向著李靖的頭頂狠狠砸下。
此刻李靖實已全無還手之力,雖然極不甘心,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血紅色的四楞鐧落向自己的頭頂。
便在性命交關的瞬息之間。一尊九層八角、五彩流光的玲瓏寶塔倏地出現在李靖的頭頂,垂下千萬道八色光華凝成一座光罩將李靖全身護住。
樊卓臉上現出極度震驚的神色,四楞鐧卻收勢不及地砸落在光罩之上。
樊卓鐧落之勢重逾山嶽,卻只能使那薄薄的光罩表面生出一陣漣漪般的光波盪漾。甚至未發出一絲半點氣勁交擊的聲響。但他那柄以秘法煉製的四楞鐧便在無聲無息之間崩解碎裂。
震碎了四楞鐧之後,凝成光罩的八色光華陡得擴張,向著樊卓侵襲過去。
樊卓魂飛魄散。驀地將身上披著的猩紅斗篷一掀一合,將全身籠入其中。
八色光華如流水般瀉在斗篷之上。猩紅的斗篷寸寸湮滅,化作絲絲飛灰破碎消散。
本來藏身在斗篷之內的樊卓憑空出現在十數丈之外。本就一片慘白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之色。
在楊玄感等人驚愕的目光中,李靖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方才那寶塔垂下的光華不僅護身攻敵,更在一瞬之間平復了他遭受的重創。
他輕輕抬起右手,懸浮在空中的寶塔落在平伸的手掌之上,感受著這座幾近通靈的至寶傳來的深刻欣喜與依戀情緒,他用了搖了搖有些發漲的腦袋,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前塵如夢,果然是前塵如夢。不過依靠這寶貝,總算將那一場大夢中的記憶尋了回來。”
感慨一番之後,李靖手託寶塔,望著前方手足無措的樊卓冷笑道:“妖孽,你似乎識得本尊。既然如此,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本尊動手?”
雖然依舊是少年面貌,修為淺薄,但這番話中卻自然而然地帶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自信,只因他終於恢復了自己被輪迴之力封禁的上一世記憶,記起了自己遺忘已久的那個曾震動天人兩界的煊赫名號——玄天神武靈應佑聖天尊托塔天王李靖!
“天王饒命!”樊卓發出一聲心驚膽戰地慘叫,旋身化作一隻翼展足有兩丈的巨大蝙蝠,振翅便要逃走。他雖是怕極了李靖,卻還是存了萬一之念,只盼著對方修為不足以御使那寶塔來追擊自己。
李靖嗤笑一聲道:“走得了麼?”隨即抖手將寶塔祭在空中,若換一件法寶,即使威力再大,但他本身修為太低,也難以發揮出其千萬分之一的威力。但這寶塔在他前世是作為本命之寶來祭煉的,如今既已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御使此寶不過心念一動即可。
那寶塔在空中迎風即漲,霎時間化作一座百丈高下的龐然大物,先發出一股沛然莫測的奇異力量將樊卓所化的巨大蝙蝠鎖定在空中動彈不得,而後挾著無匹巨力自上而下轟然砸落。
樊卓修為才至結丹之境,若是被李靖寶塔砸中,除了形神俱滅之外再無第二個結局。
“李天王手下留情!”一個蒼老的聲音驀然從空中傳來,隨即有衣物破空飛來,橫在樊卓的上方,將寶塔阻了一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