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也聽不進耳中,瞋目斥道:“一派胡言?我叔父已說得明明白白,你砌詞狡辯也是無用。敢做不敢當,算什麼好漢!”說罷舉起鑌鐵棍照頭又砸。
李靖搖頭苦笑,心想既然說不通道理。便只有先將這少年制服再說。從剛才那幾招看來,這少年的武藝卻是遠在方才的牛角人之上。自己還真是不能輕敵。想到此處,探手取出子午雙鉞。左右一分便要還招。
“且住!”見到李靖亮出兵器,白衣少年的雙目忽地一呆,隨即橫棍退步,向李靖喝了一聲。
“你待怎樣?”李靖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方才是你糾纏著要打,如今我要動手,怎麼你反而喊停?”
白衣少年先是仔細看了看李靖手中的子午雙鉞,隨即又盯著李靖左看右看,臉上漸漸顯出驚喜神色。而後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姓甚名誰,是何方人氏?”
李靖稍稍一愣,不過他自忖光明磊落,姓名來歷無須隱瞞,便坦然答道:“本人姓李名靖,如今居住在陳塘關。”
聽到“陳塘關”時,白衣少年略略有些失望的樣子,隨後又追問道:“你一直居住的陳塘關麼?十多年前,你可是住在別處?”
李靖點頭道:“不錯。我自幼在朝歌長大,近年才移居至陳塘關。”
“果然是恩公!”白衣少年一聲歡呼,當的將鑌鐵棍拋在地上,三兩步搶到李靖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口稱,“袁野拜見恩公。方才未曾認出恩公。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恩公見諒!”
“你這是何意?我與你素不相識。何故以恩公相稱?”這一下變故弄得李靖當真糊塗了,他將雙鉞收起。上前伸手相攙。不過為防其中有詐,還是暗自做了些提防,左手融合了金蛟剪的兩根手指微微分開,遙遙鎖定這自稱“袁野”的少年。
白衣少年袁野起身之後,臉上洋溢著由衷的親近和喜悅之色,呵呵一笑道:“恩公難道忘了,十多年前在朝歌郊野的西山,你曾在一群惡狼的爪牙之下救過一隻白猿?”
聞聽此語,李靖塵封已久的記憶中立時浮現出一隻用闊葉裹了一包石子,在一棵樹上跳躍嘶叫著向下面的一群猙獰餓狼投擲的白猿形象。在看看眼前的清秀俊美的白衣少年,實在難以將兩者重合起來,有些遲疑地問道:“你……你當真是那個小傢伙?”
“可不就是我嗎?”袁野見李靖似有些不信的樣子,遂將身一搖現了本相,登時變成一隻高約六尺、通體雪白的猿猴,並且仿照當年的樣子,拱起兩隻前爪向著李靖連連作揖。
“哈哈……果然是你這小傢伙!”看到這記憶中的一幕,李靖再無懷疑,大笑著伸出手去,像當年一樣摸了摸白猿的頭頂,問道,“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從何處練成這一身本事?”
袁野變回人身,答道:“當初與恩公分別之後,我在守著父母的墳墓在山林中渾渾噩噩地度了數月。一日家師從那裡經過,見我與他份屬同類,又有幾分資質,便將我收為弟子,還為我取了‘袁野’這個名字,而後帶我回到離此不遠的梅山,傳授武藝和修行之道。”
聽到“梅山”二字,李靖眉頭微微一跳,心中喟嘆這應該又是自己的存在而導致的一個變數,當即含笑問道:“看你如今已有結丹之境的修為。能在十數年間將你造就至如此境地,令師確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卻不知他尊姓大名?”
袁野臉上現出自豪神色:“家師姓袁名洪,乃是千年修行得道的白猿,神通廣大,變化多端。他還有六個結義兄弟,同在梅山修煉,號為‘梅山七聖’。先前曾與恩公起了衝突的便是我師父的義弟之一金大升。說到此處,卻不知恩公與我叔父之間究竟有何誤會?”
李靖雙手一攤道:“不知你那叔父是如何說辭,但事情便如我先前所言,難道你現在還以為是我在說謊?”
袁野連連擺手道:“恩公是怎樣的人,我心中自然清楚,看來是叔父他騙了我。哼,等回去之後,我定要找他要個說法!”
“算了,他畢竟是你的長輩,若是弄出什麼不愉快,平白地讓你為難。”李靖搖頭道,隨後將那塊收入百寶囊中的牛黃取來出來遞給袁野,“你將此寶還給那金大升,想必他就無話可說了。”
袁野臉上微微泛紅,伸手將牛黃接過,拜謝道:“恩公大人大量,袁野代我那叔父謝過。我居住的洞府離此不遠,請恩公前往做客,也好容我略盡地主之誼。”
李靖擺了擺手道:“我此次離家時間已經不短,心中很是惦念父母妻兒,這紫蓋芝是我此次出行要蒐集的最後一味藥草,既然已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