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兩隊人馬相隔雖遠,但彼此的目光已在虛空中激烈交鋒,撞出陣陣無形的激烈火花。
“大家跟緊我!”蒙進大喝一聲,左手從腰間的鹿皮囊中取出一杆長僅尺半的小旗,望空連晃三晃。
平地裡忽地湧起一陣黑煙,向四周彌散蔓延,瞬間將整隊騎兵包裹在內。雖然荒原之上勁風凜冽,這黑煙卻是凝而不散。這便是蒙進的得意法術“黑煙旗”,身處黑煙之中,外面的敵人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而己方眾人隨身攜帶了蒙進事先分發的符咒,卻可以將敵人看得清清楚楚。一旦近身交鋒,便等若一群明眼人打一群盲人,豈有不勝之理?
正當大家信心百倍地只待近身殺敵之時,忽見對面的騎隊中衝出十餘名騎士,在馬上張弓搭箭,幽冷的箭簇遙遙指向這邊。
眾人齊聲冷笑,若是千萬箭矢的覆蓋式攻擊,則他們自是有死無生,但寥寥十餘人在看不到目標的情況下碰運氣發箭,他們卻不會相信自己會那麼倒黴得被射中。
心中念頭方動,便聽到對面弦鳴之聲震耳。幾乎同時,身邊傳來淒厲的慘叫,有十餘名戰友翻身落馬。
“難道對方能看到我們?”眾人心中升起濃重的寒意。
那十餘名東夷騎士一面催馬狂奔,一面以驚人的速度開弓放箭,每人每箭發出,黑煙之中必定傳出一聲慘叫。雙方漸漸衝進,正當傷亡大半的商軍遊騎咬牙切齒地準備與對方近身肉搏,為慘死的戰友報仇時,那十餘名東夷騎士忽地往兩邊一分,從他們身側數十步外衝了過去,同時手中弓弦連響,一箭一命毫不停歇。
後面放緩馬速的眾東夷騎士中,為首的兩個青年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鼓掌道:“羿烈,這些中原人以為藏身黑煙之中便可無虞,哪知你風夷族的神箭手皆有‘夜林箭’的絕技,即使在目難視物的黑夜也可射中林中的飛鳥脫兔。這次他們卻是自作聰明而自討苦吃了!”
那個喚作羿烈的風夷族青年亦笑道:“我九夷部族生於山林,長於草莽,哪一族沒有夜戰之法?這些商軍便是逃過我風夷族的‘夜林箭’,也當在你畎夷族刀下喪命。”
此刻蒙進的心中羞惱至極點,耳邊的一聲聲慘叫都似一記記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背上,此刻他在揮槍撥打射向自己的箭矢之餘只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衝到近前,憑自己一杆長槍將對方盡數挑殺。
前後不過片刻工夫,黑煙中已不再有慘叫聲傳出,但黑煙依舊在向著前方滾滾而去。
“還有人未死麼?”羿烈眉頭微皺,伸手從馬鞍一則摘下一張足有人身高的巨弓,又從箭壺中抽出一支通體以精鐵鑄成的四尺長箭,認扣搭弦緩緩開弓,奇異地由黝黑轉為暗紅、散發出絲絲灼熱氣息的鐵箭遙遙指向黑煙之中。
一聲霹靂般的弦響聲中,鐵箭離弦化作一道暗紅光影閃電般飛出。光影到處,空氣被箭上強勁無比的力道推向四周,形成一條肉眼可見的真空隧道。
又是一聲慘叫之後,黑煙先是倏地止住,而後隨風消散。
蒙進雙手挺槍保持著前衝的姿勢,但胸前卻現出一個拳頭大小前後通透的血洞。
羿烈收起大弓,喝道:“將人頭割下,走了!”
第七十七章羅網
當一百零一具失去頭顱的屍身被另一隊遊騎發現並運回軍營時,商軍上下無不驚怒交集。
聞仲聚集眾將商討此事,截教眾門人皆因蒙進之死而切齒銜恨,紛紛向聞仲請令,要領一支人馬去為蒙進報仇。
聞仲擺手止住眾門人,沉聲道:“同門之仇,折兵之恨,自然該報。不過卻須商議一個章程。如今連敵人虛實和蹤影都不曾摸清,徒自發狠有何用處?”
此言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他們口口聲聲報仇,經聞仲點醒後冷靜下來思考,才想起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縱使帶兵出去,又該找誰去報仇。
沉寂片刻後,張奎建議道:“我等修為尚淺,推算之術未精,算不出對方的來歷和去向。太師修為遠在我等之上,何不也來推算一番?”
聞仲苦笑搖頭:“老夫已經試過,同樣毫無頭緒。對方應該有高人庇護,施法攪亂了因果。”
“太師,末將倒有些想法。”所有人安靜下來之後,先前一言未發的李靖站出來緩緩開口。
聞仲素知李靖之能,料他既然開口,心中必有見地,便道:“李靖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靖道:“方才我已檢查過死者的遺體,發現所有人身上受的都是箭傷,而且中箭的都是在要害之處。末將聽說蒙進將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