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摔死猛虎後,那人俯身拎起虎屍,轉身便要和另外一人離開。
李靖此時已基本確定兩人身份,知道這是兩個渾人,有心和他們開個玩笑,便高聲喝道:“那個大漢,怎麼將我家養的猛虎打死了?”
那兩人聽到喝聲一起回頭看時,李靖已經催馬到了近前。拎著虎屍之人伸手撓了撓頭:“原來這虎是你家養的,難怪如此不禁打。既然你說了,便還給你好了。”說著揚手將虎屍仍在李靖馬前。
李靖從馬上跳下來,看也不看虎屍,走到兩人面前,仰起頭打量這兩個擎天之柱般的巨漢,卻不由更加吃驚——原來走到近前他才看出這兩人身材雖然長大,臉上卻帶著明顯的稚氣,看年齡最多與自己相仿。他按下心頭的驚訝,故意做出一副睥睨之態,撇嘴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那兩人見李靖語氣不好,很有些擔心的樣子,仍是那打虎之人開口答道:“我叫作方弼,這是我兄弟方相。虎已經還了,你還待怎樣?”
“果然是他們。”李靖心中暗喜,面上卻顯出冷笑,“這頭猛虎是我家馴養了幫忙狩獵之用的,現在已經被你活活摔死,還一頭死虎還有何用?”
方弼期期艾艾地道:“虎已死了,還有什麼辦法?不如這樣,我們兄弟在山中也見過不少猛虎,這邊去找一頭捉來還你便是!”
李靖擺手道:“卻是不用這麼麻煩?我想和你們兄弟打個賭。若是你們贏了,這虎便不用陪;若是我贏了,從此你們便跟在我身邊,代替這虎來幫我打獵!”
方弼雖是渾人,卻終究未傻到家,聞言並未馬上回答,而是先問道:“你想賭什麼?”
李靖哂道:“我看你們兩個身材高大,想來力氣是不缺的,我便和你們比一比力氣。”
一聽說比力氣,方弼四隻眼睛一起放光,忙再問道:“怎麼比法?”
“很簡單,”李靖抬起右臂,豎起手掌,掌心向前,“我只站在這裡,任憑你們用力來推我的手掌,只要能將我推得移動腳步,便算你們贏了!”
“我們賭了!”這一次不待方弼開口,一直沉默的方相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
李靖道:“既然答應了,那便來罷!”
“大哥,讓我先上!”方相搶前一步站到李靖面前。李靖因自幼練武而發育甚快,十二歲的年齡,身高已經超過六尺,但在方氏兄弟面前,卻只堪堪與他們的大腿齊平。因此,方相不得不彎下身,才能與李靖正面較力。他來伸出一隻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與李靖的手掌相抵。他先試探地用力一推,卻感覺眼前這個少年的身軀竟似釘入地下一般牢固,一條看似纖細的手臂更如鋼澆鐵鑄,在他這一推之下未見絲毫晃動。
方相雖然心思單純,卻也便知道了這少年有些古怪。當即將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背之上,口中霹靂般一聲暴喝,全身的肌肉膨脹鼓起,將一身本就破舊的麻布短衣撐破了幾道口子,雙臂同時奮起神力向前推動。
“糟糕!”在方相用上全力之時,李靖便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託大了。他本以為方氏兄弟雖然天生異稟,卻終究不過只有一身蠻力。憑藉自己這些年的修習的功夫,應當可以穩勝兩人,卻未料到這對兄弟的蠻力實在強大到了**的地步。他此刻只感到排山倒海般的無匹巨力似乎永無休止地衝擊著自己的手掌,不到片刻灌注了真氣的手臂便已微微顫抖現出不支之態,身軀亦開始一點一點地後仰。
一旁觀戰的方弼看出苗頭,大聲呼喝助威:“兄弟加把勁,這小子不行了!”
眼看李靖便要敗在方相的神力之下,之前莫名其妙打出那古怪兩掌的奇異感覺再次出現,不過這次稍有不同,是對應八卦中山屬“艮”卦的陰維脈中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正被逼得後移的手掌不自覺地擺出八卦掌“艮”字訣的一式“壁立千仞”。“艮”字訣應山之相,合熊之形。這招式一出,他身後驀地現出一座淡得肉眼幾乎難以看到的巍巍崇山虛影,而他的身體也似乎與這萬仞雄峰融為一體,任憑方相如何發力,都有如蚍蜉撼樹,不能使他的身形移動分毫。
方弼眼看著兄弟四隻眼睛都瞪得渾圓,頭頂開始冒出騰騰的熱氣,全身的肌肉幾乎要漲得爆炸開來,顯然已經拼盡了全力,而對面那在初時明明已顯出不支之態的少年此刻卻又變得如泰山之安,急得直在一旁搓手,卻又想不出辦法。
“方弼你若是著急,不妨一起上罷!”李靖忽地微笑開口。
方弼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少年此刻竟還能開口說話,那自然是猶有餘力,喜得卻是終於可以上場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