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輕響,李靖以為必中的一箭卻插入那野兔前方一尺處的草地上,箭身足有三分之二沒入地下,可見箭力之強。
死裡逃生的野兔猛地一頓,而後折向一旁落荒而逃。
長箭離弦之時,李靖便已知道必定落空。要射移動的目標,就必須計算好提前量。他以前也曾練習射術,但所用之弓自然遠不及“刺犀弓”的勁力。此次發箭之時,他仍習慣性地按以前的標準來計算提前量,其結果自是差之毫釐而謬以千里,導致“刺犀弓”首發竟然落空。
此時那野兔又已跑出百多步。
李靖卻不著忙,從箭袋中再取一支長箭扣在弦上,張弓如同滿月,箭去恰似流星。這一次那長箭精準無比地從那野兔的後頸射入,又從頷下貫穿而出沒入地下,生生將其釘在地面上。
李靖滿意地收起“刺犀弓”,翻身跳下黑焰駒,走過去先起出兩支長箭,在靴底上擦乾淨泥土和血跡後收回箭袋,而後將那野兔提回來掛在黑焰駒的馬鞍旁。
收拾完一切,李靖重新上馬,往山林深處行進。一路上,共遇到三隻雉雞、四隻野兔和一頭黃獐。這些可憐的小動物無一倖免,全都被李靖拿來祭了“刺犀弓”。
走了一陣,山林中又冷清起來,好半天都未再遇到一隻獵物。李靖初時還以為黑焰駒又在搗鬼,但看到它只是老老實實馱著自己行走,口鼻中並未噴吐半絲煙火,便知道其中另有緣由。
正思忖時,平地忽地捲起一陣狂風,風中隱隱帶著一股腥味。
“有古怪!”李靖念頭才起,耳中便聽到一聲震天狂吼,循聲望去,見前方密林中緩緩多出一頭斑斕猛虎。因為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極為濃郁,所以很多動物的體型都遠遠超過李靖前世所見。就眼前這隻猛虎來說,較之他前世在動物園中的見過的,身軀長大粗壯了不止一倍。
黑焰駒生具妖獸血統,見到這頭猛虎,不僅未如尋常馬匹般體似篩糠,反而不甘示弱地發出一聲長嘶,口鼻中噴出灼熱的濃密白煙,不待李靖發號施令,竟有衝上前與其大戰一場的趨勢。
那猛虎顯然也覺察出黑焰駒非同善類,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前,只在百多步外逡巡徘徊,不時的掀牙礪爪,低吼連連。
李靖在黑焰駒背上呵呵一笑,自語道:“練了多年的武藝卻未得機會施展,今日正好用你這畜生試試身手!”說罷將刺犀弓掛在鞍側,翻身從馬背上跳下,背後雖暗帶著子午雙鉞,卻並不伸手去拿,就那麼赤手空拳向那猛虎迎面走去。
那猛虎在這一代的山林中稱王稱霸,感應到李靖的挑釁之意,不由狂怒難耐,厲吼一聲,挾著一團腥風迎頭撲了上來。
李靖斜跨一步,身軀平移一尺,讓過猛虎這一撲。不待猛虎前爪落地,凝神發掌,雙掌平平推出,正中猛虎肩頸之間。雖然他有心多玩一會兒,掌上未用幾成真力,卻也將這數百斤的龐然大物擊得橫飛出去,蓬的一聲摔在數丈之外。
那猛虎在地上打個滾站了起來,轉頭再次撲來。
李靖腳下暗踏八卦方位,身形騰挪轉折,每一次都是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開猛虎的撲擊撕咬,同時雙掌起落如飛,左一掌右一掌地連環擊在猛虎身上。雖然始終未下死手,卻也打得猛虎皮肉筋骨無處不痛,口中發出一聲聲嘶吼。
一人一虎鬥了小半個時辰,李靖興致已盡,決定收拾了這畜生後打道回府。恰好猛虎再次凌空撲來,李靖雙足牢牢釘在地上,上半身用了一個“鐵板橋”的架勢,斷折般向後一仰與地面平行。在猛虎從身子上方撲過的瞬間,右掌看似綿軟無力的在猛虎的腹部輕輕一按,一股陰勁透過猛虎柔軟的皮毛直入內腑。
那猛虎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落地時四腿一滾倒在地上,口鼻中都噴出血來。不過它在原地滾了一圈後竟又站了起來,轉頭縱躍如飛,向著密林中逃竄而去,速度竟是奇快無比。
李靖方才清楚地感應到自己那一掌已將猛虎的內腑震成一團糟糕,卻未想到這畜生的生命力如此頑強,精銳還有力氣逃走。眼看到手的獵物自然不能放它逃走,李靖一聲招呼將黑焰駒喚到身邊,飛身躍上馬背,喝了一聲:“追!”
黑焰駒得了主人的命令,登時使發了性子,撒開四蹄沿著猛虎逃竄的方向追了下去。
雖是在山林之中,地勢高低起伏,崎嶇不平,但黑焰駒的速度絲毫未受影響。尤為難得的是每到上坡之時,它會自動屈起前腿,下坡時則會屈起後腿,如此一來,不管地是如何變化,馬背上的李靖都感覺如履平地,絲毫不覺顛簸。本來如此跑法會加倍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