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李靖口中輕喝一聲:“敕!”雙掌連環憑空虛擊,八道色澤各異的淡淡光華從他雙掌掌心連續發出,分正東震位、正南離位、正西兌位、正北坎位、東南巽位、東北艮位、西南坤位、西北乾位落於地火元髓池的周圍,化作八卦之相。
見初次排布學自“八相玄通妙法”中用以將天地奇物返本還元的“小八卦歸元陣”便能成功,李靖精神大振,當即將雙手向上一抬,輕喝一聲:“啟!”虛空中隱隱發出一聲雷鳴,地火元髓池周圍那以八種真元形成的八卦八相急劇旋轉起來,帶動著池中的地火元髓也一起旋轉。旋轉不休的金紅色地火元髓漸漸蒸騰,化作絲絲縷縷如煙似霞的紫紅氤氳。
李靖雙手變幻印訣,再喝一聲:“收!”五官七竅忽地生出極強的吸引之力,將漂浮在地火元髓池上空的紫紅氤氳吸入體內。
這奇異的景象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之後,那池內的地火元髓終於乾涸見底,而蒸騰至空中的紫紅氤氳也被李靖一絲不留地吞噬殆盡。他收了法陣,原地站著略作調息,心滿意足地走出了洞穴。
李靖到了前山,和主持日常軍務的殷破敗打個招呼,又吩咐了最是聽話踏實的方氏兄弟為自己護法,便開始了長達十日十夜的閉關。先前他將地火元髓返本還元轉化為精純濃郁的“紫陽真火罡炁”後,只能暫時儲存在體內,若要使其與本身真氣熔鍊化為“八相玄通妙法”中的火屬真元,還須這十日靜坐之功。
到了第十日頭上,李靖功成出關,從表面看來別無異狀,只是雙目的瞳孔時不時地隱隱泛出紫芒——這卻是因為如今他體內的火屬真元進境遠勝其餘七種,以至於八相失衡之故。
出關後的李靖先將黑焰駒召喚來身邊,將其單獨帶到後山無人之處。這兩年來與李靖朝夕相伴的黑焰駒隔了整整十日才再見到他,心中很是欣喜興奮,不時將大頭在他身上挨挨擦擦,好不親熱。李靖親暱地用手摸摸它的大頭,微笑道:“小黑,現在咱們來做一個試驗。如果成功的話,日後三山五嶽、五湖四海便任咱們遨遊;如果不成功,便休怪我要將你丟在家中獨自出門了。”
隨著血脈中的冥焰妖獸之力漸漸復甦,黑焰駒日益通靈,如今已能粗通人言。聽明白李靖話中之意,它不由大為焦急,大嘴一張叼住李靖衣角,鼻腔中不停地哼哼唧唧,擺明了休想將我丟下的意思。
李靖哈哈一笑道:“好罷,我盡力而為便是!”他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循著某種玄妙的軌跡在虛空一陣疾舞,充盈於任脈之內、奔騰如河的火屬真元從指端傾瀉而出,在虛空拖出一條條瑰麗絢爛的紫紅光線,交織成一道奇異的符咒凝在空中。最後李靖二指在符咒的中心處一點,那符咒化作一抹紫紅流光飛向黑焰駒,沒入它左前蹄的肌膚之下。隨後李靖一鼓作氣地又連畫了三道相同的符咒,分別印入黑焰駒的另三條腿。
做完這一切後,李靖臉上現出喜色,輕輕鼓一下手掌,笑道:“成了!”縱身躍上黑焰駒寬闊的脊背,左手在它的頸項處輕擊一掌,喝一聲:“起!”
隨著他這一喝,黑焰駒的四蹄之下同時生出一朵小小的赤紅火雲,下意識地四蹄發力憑空一躍,竟一下躍出三十餘丈的距離和十多丈的高度,完全超出它所擁有的能力。在這一躍之勢已到盡頭之後,黑焰駒卻並未從空中掉落下來,被神秘火雲籠罩的四蹄彷彿踏著實地一般憑虛而立。
黑焰駒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驚得呆了,在如木雕泥塑一般在虛空凝立半晌,它忽地仰首發出一聲酣暢淋淋的裂雲長嘶,以一個矯健優美至驚心動魄的姿態再次騰躍而起,蹄下宛如有一條無形的康莊大道,就那麼在無盡虛空恣意馳騁起來。
這一天終於到了班師還朝之日,大軍臨行之前,李靖忽地將殷破敗單獨召來,說是有事相談。
等聽了李靖的一番話後,殷破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幾乎哭出來的嗓音問道:“公子,你……你是說自己不跟我們一起回朝了?那我怎麼跟朝廷以及你家中交代?”
李靖變戲法似地從袖中取出兩封書信,笑道:“你將這兩封信分別上呈陛下和聞太師,我已將一切寫得清清楚楚。至於家裡,此來之前我已經做了交代,便不用你去說了。”
殷破敗呆呆地接過信,又問道:“公子不回朝歌,卻是打算到哪裡?又要做些什麼?”
李靖轉頭眼望長空,悠然道:“名山大川,五湖四海,求我之道,證我之法!”
第三十三章天下行走,五夷山中
當殷破敗帶著五百人馬回到朝歌時,登時掀起一場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