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泛著銀光的眸子輕眨,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忌憚著我,而且方才在你聽到我將來勢必是要與你的好友血戰,所以你的心情便有了憤怒。如果你之修為想要追趕上我的腳步,依靠你這優柔寡斷的性格,未免會太過艱難了些。”
“難道每個修行者的修行,都是為自己片面而定的信念所修行,難道你就不怕自己殺錯人?”林易忽然憤怒說道。
“你不要用質疑的眼光看我,從我開始殺戮之前,我便沒有打算再去後悔,況且我要殺的人或妖,絕無善類。”師姐冰冷說道。
“你真是個瘋子,還是個沒有絲毫人性的女瘋子。”林易狠狠說道。
“我若沒有人性,你早在上官府時便已隕落,又哪有此刻的你在我面前嘮嘮叨叨?”
“好像剛才是你來我身後嘮叨的吧,此刻你卻偏偏說我找你嘮叨,這又是講得哪門子道理?”林易絲毫不懼對方口中的威脅,刻薄說道。
“你……哼!”師姐此番明顯氣的不輕,她秀指輕指林易,其口中早已語無倫次,隨之便轉身就走,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背影沒入林易眼中。
林易看她漸漸走回火堆旁邊,心中的憤怒亦是沒有褪去,他腦中回想著對方那些話語,忽然覺得全都是狗屁!
“你要殺子離,我便偏偏不讓你殺;你說我優柔寡斷,我便用這份性格修行給你看!”林易心中徹底發狠,深邃的眸子彷彿燃起了一把烈火,在黑夜中愈發明亮起來。
……
……
漆黑的夜色愈發迷離,只因高空上的某顆大圓盤逐漸變亮,銀輝仿若一道道自昊天飛瀉而下的銀河,灌溉了整個深夜的世界。
帳篷外的烈火逐漸減弱,裡面的柴火更是隻剩半點火星,一朵像是紅蓮花苞似得火苗輕輕搖曳,而隨著夜間不知從何方向突然吹來的涼風,竟使那本已十分柔弱的火苗徹底熄滅。
火苗一熄滅,不禁又使整個火堆的周圍驀然暗沉了許多,一堆火紅的碳條殘留在草野之上,不斷燃燒著,上面帶有一縷縷被夜風吹動而加快燃起的火光,只不過火光隨著風勁忽亮忽暗的,隱隱間還可以照射出火堆旁邊依舊坐著一名白色的身影。
林易攜帶的帳篷依舊靜靜安在這片滿是雜草的荒野上,但他的身影卻已不知所蹤,不知去了何處。
師姐依舊盤坐於帳篷前面,靜靜地吸納吐氣,然而沒有人會知曉,其實她的意識感知此刻早已覆蓋在了幾里之外。即便是草間游來一條細小的蛇類,又或者黑暗中飄來一隻細小的蚊蟲,都無法逃過她的敏銳感知。
閏安早已進入帳篷休息,身為凡人的他本是嬌柔不堪,若是他要是沒有足夠的睡眠質量,那麼明日的行程趕路無疑會顯得無比疲憊與吃力。
林易的帳篷本是為師姐所用,但師姐沒有用,所以最終給了閏安睡覺。
帳篷後面一直傳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很輕微,但卻始終不間斷,驚動了靜坐吸納吐氣的師姐;師姐聽聞,心中知曉這是林易在黑夜裡摸索,但她還是有些忍不住好奇,從而開口問道:“你在帳篷周圍鬼鬼祟祟的折騰些什麼?”
“師姐先前不是說過,今夜不會安靜嗎?”林易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聲勢如同蚊蟲輕鳴一般細微,但她聽得一清二楚。
“不安靜歸不安靜,你又瞎忙乎什麼?”師姐回道。
“我在挖幾個坑,很快便好了。”
……
……
“大當家,你看,荒野上的火堆已經徹底滅了,不如我們就趁著月黑風高,前去將他們一刀抹了脖子吧,這樣也省的再等他們來到山口!”血狼幫的隊伍中,一名提刀小廝說道。
“再等等,現在前去尚且太早!”大當家說道。
他長得滿面粗狂,然而心思卻格外縝密,身後的小廝聞言,沒敢反駁對方的意見。
良久後,時至凌晨,隱藏在山口中的血狼幫人早已發睏,他們就欲沉睡過去,兩隻眼皮都在打著架。
然而,此刻的草野上,火炭早已徹底熄滅,遠遠望去除了迷濛的月色之外,前方再無半點明亮。
火光徹底消散不見,不存絲毫,使漆黑色的夜再次化為了完整。
便在此刻,隱藏於山口中的大當家眸子卻未閉上,他緊緊地看著前方,隨之拍了怕身邊那早已昏昏沉沉的小廝,開口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正值丑時,也是他們昏沉到最沉的時刻,趕緊可喚醒兄弟們,我們該行動了!”
小廝聞言,驀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