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討居民喜歡,因為他總是會失憶,而且失憶之後的他癲狂的像一個瘋子;無人願意和瘋子一起做事,更無人願意待在瘋子面前心懷懼意,他們恨不得避而遠之,因為大壩村的人都很討厭不理智的人。
當然,大壩村的村民只知閏安會癲狂,但卻不知他的病源於何處。
六年前,依舊是乾旱炎熱的夏季,本如常人無恙的閏安下田鋤地,那一年的太陽格外炙熱,滿是火光的它便如一顆巨大火球,使得大壩村的居民都開始心升絕望,因為像這樣猛烈的太陽,不出幾日便會將這裡的所有稻穗高粱燒死。
那一日,烈日當空,大壩村的村民唉聲嘆氣,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平和而毫無新穎,然而閏安卻依舊帶著鋤具下了田地。
閏安是村中出名的勤勞年輕人,況且六年前的他尚且未曾到達三十歲,一個弱冠出頭的年輕人本就潛力無限,然而突然從西邊龍橋出現的那條大蛇卻改變了他的一切。
那是一條長達百米有餘的大蛇,腰肢粗的便如一顆古樹蒼松,閏安不知道它為何出現,它只是橫跨在那座龍形雕刻的橋樑上,張著巨嘴猙獰咆哮,兩隻像是燈籠般的大紅眼睛讓人看見便要膽怯。
閏安看到了大蛇的來臨,因此他變得駭然驚懼,他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鋤具,整個人便如被嚇得木然而不知所措。
大蛇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它粗壯的身體想要遊過龍橋之上,然而龍橋上突然迸發而出的綠光阻止了它的透過,所以它很憤怒生氣,其叫喚的聲音更如淒厲悲歌。
它兩眼血紅,漫無目的的咆哮,眼中像是點燃著妖豔的光;它更是在橋樑上搖頭擺尾,巨大的蛇尾震得龍橋都像要折斷,閏安一生務農,根本不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大蛇,甚至他連山中的老虎都不曾見過,又哪裡能夠在大蛇的威壓下活動自如。
他顫抖的雙膝軟如棉花,無法從滿是骯髒的田野裡站起,他看著橋上那道距離自己不過二三十米的大蛇,看著它憤怒的張嘴就欲朝自己這裡撲來,心中的恐懼驟然攀升,從此嚇破了膽。
那是陷入極其恐懼後的恐懼感,讓靈魂都被分裂,閏安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因此留下了健忘的後遺症。
大蛇肆虐著粗壯的身體,聲勢駭然,閏安一陣冷汗淋漓,身上溼的正如河中剛剛打撈上來一般,他很想站起來逃跑,只是他在第一次成功的站起來後,昊天便又開始捉弄於他,因為那沉寂了不知多少風雨的龍橋突然大放青光,而就在青光之後,一條綠色的長龍再次沖天而起。
這是一條威嚴的綠龍,但身形看起來卻沒有大蛇那樣長達百米,然而它卻可以肆意的飛躍半空,而且它張大後的龍嘴可以吐露無數青光,使閏安再次被驚嚇的癱軟在地。
連續兩次被大型的生物驚嚇住,閏安正常的意識早已癲狂,他茫然的看著橋樑上的龍蛇大戰,看著大蛇的粗壯脖頸被綠龍撕咬的鮮血淋漓,耳邊聽著它們憤怒而悲壯的慘叫,自己那顆平穩的心首先開始崩潰。
那場龍蛇大戰持續不久,但對閏安來說每一秒都形同度日如年,畢竟他本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如師姐那般身處妖穴而不動聲色,因為他在無比恐懼的形勢當中,連一點的鎮定自若都做不到。
他親眼看著綠龍將大蛇咬的支離破碎,看著綠龍又將大蛇的半道身子都撕咬的白骨嶙嶙,看著大蛇躺在橋上痛苦嘶鳴而奄奄一息,看著大蛇最終口吐人嬰無奈退走。
於是,他也慌張站起身子快速逃走。
……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烈日暴雨下的嬰兒
閏安當時走的很堅決,甚至不想讓自己的頭顱微轉半分,因為他不想看見橋樑上的那血腥一幕,更不想自己在恐懼之餘還看到兩隻龐然大物不斷撕咬拼鬥。
血跡斑斑的龍橋震動搖晃,橋墩上的那兩隻龍頭少了一隻,閏安以前並不知道那隻龍頭為什麼會缺少,更不知它為何在大蛇退走後再次出現,然而現在的他,終於明白了。
龍頭便是這種橋樑的一切,一個龍頭便代表著的一條隱藏在橋樑上的綠龍,他沒有看見雙龍齊出的寬闊場面,他只是恨不得自己立刻離開這裡,遠遠地滾回家去,永遠都別再想起自己午時所遇見的事。
西邊的黃泥小道分外乾燥,甚至連閏安都未曾開始奔跑之時,上面便已飄有陣陣泛黃的塵土。
塵土漫天飛舞,明明那時沒有風,但它們卻像是此刻的閏安一樣恐懼飄蕩,飄向那些被烈日曬得枯黃的稻穗田地而去,聲勢浩大而猛烈。
於是,大蛇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