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微微一笑,說:“染兒姑娘,看來,你是真的很關心他。其實,我個人的看法是,和妖界來往,也要弄明白原因,不能一棍子打死。以往進入神域的仙人裡面,就不乏曾經在妖界裡面有過好友的,有一些人甚至還和妖精結過婚,有了很深的感情。這些過去,都不是問題。過去可以不追究,不過,神域裡,另有一套嚴厲的制度,進入神域之後,就得嚴格服從神域的規矩,一步都不能走錯。”
染兒屏住呼吸,聽見神使這麼說,才放心下來。
神使又對染兒說:“染兒姑娘,剛才你偷襲那怪物的一劍,還大有改進的餘地,你出劍與發力的方法都有點兒問題,所以未能完全發揮出沉水劍的威力,雖然傷了那個怪物,但是看來傷得很輕。你想提高你的劍術嗎?”
染兒自然是非常希望提高劍術的,於是猛地點頭。神使笑道:“我此次下界,會多盤恆一些日子,我會抽空來找你,教你糾正你的劍法。”
染兒大喜,又連忙拜倒,說:“多謝上仙!”
神使笑眯眯地看著染兒,眼裡露出欣賞之色。他又說:“染兒,那你現在就回浮玉山吧。我現在得去追蹤那個怪物了。”說完,他又隱入那一團光氣之中,不一會,光氣黯淡下去,那一片霧濛濛的空氣消失了。
染兒在原地怔怔地站了一會兒,心潮澎湃起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宛如夢幻。在不久之前,她哪裡想的到,那麼快,就能遇到那個面具妖怪,又哪裡能想的到,會遇到一個肯指點她武技的神使?
不過,冷靜下來,她回想雲如願的表現,又感到一絲奇怪。這個怪物說的其實很對,他本來完全可以不將沉水劍還給她,既然殺了妒月大師,那為何不把對他充滿敵意的人也殺了?可他將沉水劍還給了他,等於給了她偷襲的機會,而且,貌似他還把風雷劍也還給了龍昊。她很難解釋這些事。看起來,他對於他們並沒什麼敵意。可是,妖界行事,詭譎莫測,誰知道他這樣做,本來是暗藏了什麼陰謀呢?
染兒的想法不停地左右搖擺,一會兒覺得自己冤枉雲如願了,一會兒覺得雲如願有更深的陰謀。想了很久,將她自己弄得很累。她從地上撿起已經分成兩半的白色面具,這個面具曾經讓她噩夢連連,只要夢見它,染兒就渾身被冷汗溼透,現在她將這破損的面具拿在手裡,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如果她真的冤枉了這個面具妖怪的話,這樣砍他一劍,還真是挺過分的。染兒嘆了一口氣,將這分成兩半的面具收起來,乘坐沉水劍回浮玉山了。
話說雲如願看到染兒身後那團光氣之後,就基本確定,來者就是神使。別說現在他斷了一條手臂,就算他的左臂仍在,他對付這個神使都不一定有把握。當時他對染兒威脅說要殺掉陸超然,其實是說給神使聽的。因為他擔心日後陸超然進入神域的過程,會因為他而受到牽連。所以必須給他們一種印象,就是陸超然與妖界的關係,其實沒那麼好。
然後,他就迅速離開。否則那個神使如果突然發難,自己恐怕會吃虧。現在他有些困惑,這個神使為何會這麼強?他以前雖然沒有和神域的人接觸過,不過他讀過大量過去的資料,都是十萬年前,參與過神域之傷戰爭的血魔前輩留下來的。從記載裡,他大概可以知道神域各個層次的仙人實力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雖然相隔了這麼久,神域的實力也許會與十萬年前有所不同,不過,應該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差距。
雲如願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沒有直接交手,不過從威壓與氣勢中大致判斷,也常常八九不離十。來者的實力之強,就算放在大西洲,都應該是最高一檔。擁有如此實力的人,雲如願相信,在神域,也必然屬於最頂級的那幾個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只是做一個小小的神使呢?
而且,雲如願還覺得,這個神使對自己並無惡意。剛剛那種情況下,這個神使完全有機會出手殺死自己的。可是這個神使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讓他知難而退。這是為什麼呢?
莫非,自己竟然出現了判斷錯誤?這個神使一直在虛張聲勢,擺空城計將自己嚇走?
不管怎麼說,終於驚動了神域,給自己增加了不少難度。雲如願覺得,這都怪自己不夠謹慎,當初不夠心狠手辣。如果在無終山將各派的人都殺了,就不會有今日這些麻煩。當然,那樣一來,陸超然恐怕也會與自己翻臉。
不過,現在的好訊息就是,這個神使暫時看來,是沒有敵意的。剛才,雲如願沒有和神使多聊幾句,現在想來,頗為懊悔。將來如果遇到,應該主動和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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