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我見過一個大和尚,法號大怒……”
寧風真是很擅長講故事,娓娓道來,繪聲繪色,不管是蘇老謀還是蘇聽雨,還是那些小孩子們都聽得入了神:
“和尚知道娃娃在想什麼?”
“才不信。”小寧風一點都不好騙。
“你在想和尚腦袋光禿禿的,好像隔壁那頭驢啊。”
大怒禪師笑呵呵地說著,小寧風眼睛連眨,他真是這麼想的。
……
“你想吃縣城裡的陳記包子嗎?”
“……”小寧風沒回答,他在忙著擦口水。
“等和尚下。”
大怒禪師一轉身,出了院子,小寧風還沒把口水擦乾,還在懊惱著沒來得及說他要兩個呢,大怒禪師就又點塵不然地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
那香味,一定是陳記,遠在百里之外的縣城陳記,剛剛出爐的大包子。
……
後來,寧風知道,大怒禪師在他面前表演的是佛門神通:“他心通”,“神足通”!
“先生沒有拜師嗎?”
下面一個小孩子滿臉興奮之色地問道。
好奇心下,長姐嚴厲的目光什麼的,無視了。
寧風兩手一攤,搖頭道:“和尚不收,他只想讓我敲木魚……”
他比劃了一下大小,接著道:“這麼大一個鐵木魚,和尚說:只要我願意跟著他誦經十載,敲破木魚,無論什麼世上繁華,他大和尚都會弄過來擺在我面前。”
“大和尚表演神通法術,只是要告訴我,他有能力辦到。”
“激他,躲他,罵他,和尚也不怒。”
“他,只想讓我敲木魚啊~”
寧風說這話時候,似有無盡感慨,跟之前講各種故事的眉飛色舞,大不相同。
大怒禪師那樣的大神通和尚,上杆子找到他展示神通,偏偏又不願收徒傳授,竟然只想讓他敲木魚……
多少年過去,寧風想到那到那段糾纏,一股氣還憋在胸口。
蘇老謀無言以對,別說是他啦,就是下面那些他口中愚笨的子孫們,都不難聽出來寧風所講的必然是真經歷。
他真的見過神仙鬼怪。
“好了,我們繼續講故事。”
寧風隨手寫下“大怒”兩個字傳閱下去,收拾情緒道:“說完仙佛,再說鬼怪,也是先生我親身經歷的。”
“那年先生我登桃山,上山就遇鬼……”
私塾裡面,只有呼吸的聲音此起彼伏,或是久久地摒住沒有聲息,或是急促地起伏如緊張情緒。
故事裡,寧風登上桃山,遠遠就看到一棵樹,上面吊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至於臉,那沒法看,吊死鬼的臉能看嗎?
他也不想看來著,問題是不管他走到哪裡,一抬頭,妥妥的就會看到女鬼吊在前面。
“姑娘,小生有禮了。”
寧風無奈,行了禮,光棍地道:“姑娘你到底想怎樣,直接說吧。”
他這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女鬼真應啊。
“喏,這是絲帶。”
天女散花一樣,一堆絲帶從天而降,險些將寧風給埋嘍。
“我想讓你把整座桃山上的每一棵樹上,都繫上絲帶……”
……
寧風撇了撇嘴,情緒之複雜,簡直沒法說,對著私塾下面聽得入神的孩子們說道:“折騰半天,那女鬼其實就是想讓我那麼幹,然後呢,她好可以一天換一個地方,繼續吊著晃盪。”
“啊~!”
下面孩子們嘴巴張大得可以塞得下小拳頭,沒想到女鬼不劫財不劫色,跟了自家先生半天竟然是這個目的。
他們的小腦瓜子不太夠用,沒聯想到太多,只是覺得怎麼好像有種莫名地熟悉感,跟什麼東西一樣一樣地。
沒等孩子們轉過彎兒來,寧風便接著說故事的下半段。
他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女鬼地非分要求。桃山上的桃樹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真要讓幹那事,還不如自個兒挑一棵順眼的,兩腿一蹬吊上去,自我了斷了來得輕鬆。
忙是不能幫的,不過這不妨礙寧風跟人女鬼聊天。
寧風興致勃勃地跟孩子們形容起來,那女鬼是如何的官家小姐,又如何的遇到強人,受辱不過就上了吊。
官家小姐生前最愛盪鞦韆,桃山上不是桃子就是猴子,早看膩味了,就想著一天換一棵樹吊著,當是盪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