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兆軒當先一步踏入太陽花田,“刷刷刷~”,周遭無數太陽花盡數轉了一個方向,數不清多少花朵,一起折腰,向著沈兆軒露出笑臉來。
連遠遠地,夠不上的太陽花也在拼命地把花莖伸長,好像要探頭過來似的。
寧風看著說笑著前行的沈兆軒背影,若有所悟:“是了,一定是師兄精修太陽法,體內蘊含著濃烈的太陽之力。在近距離下,更勝過遠在天邊的大日,故而太陽花們將他視作了太陽。”
穿行在太陽花田的整個過程中,寧風一直看著這一幕,看著前方背影,不無羨慕。
“什麼時候,我也能達到這個地步,讓一島的太陽花為我折腰,凝目?”
一島奇花,讓一直溫和、可親,完全感覺不出半點厲害的沈兆軒,在寧風心目中形象完全不同了。
能令一島太陽花為之折腰者,想來踏出太陽神宮天雲峰,亦能讓一世修士為之側目。
前方數尺,漫步花叢,時而回頭說笑,生怕冷落了師弟的這個男人,絕非那池中物,更不是隻為了渡人便歡喜的渡魚。
“師弟,你看如何?”
沈兆軒在溫和地笑,前方是白玉為基的樓閣。
樓前有庭院,有花叢,有假山,有流泉,淡淡的水雲飄蕩其間,將空間無盡地延展開來,分不清是天上,還是人間。
“好地方啊。”
寧風漫步過去,在庭院中尋得一躺椅,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看上去黑得發亮,如玉般的潤澤。
伸手一拂,躺椅上點塵不染,寧風索性往上面一趟,“吱吱吱”的聲音向前,悠然地搖盪於水雲間。
“師弟喜歡便好。”
沈兆軒在旁邊落座,頗有些歉然地道:“為兄為師弟選了幾處居所,只來得及讓人灑掃得乾淨,一應雜役僕從還未配上。”
“三日後,師弟回來參加師尊法會前,為兄一定將這些置辦妥當,師弟直接入住便是。”
“回來?”
搖晃的躺椅停下來,寧風耳朵豎起,捕捉到沈兆軒話裡面的意思。
“師尊沒說嗎?”
沈兆軒奇怪地問道,接著說明,“這三天時間,是讓師弟安頓之用。”
“既已選中洞府,師弟回頭便可下山,去收拾行裝,告別親朋,後面開始修行,未必就有閒暇了。”
沈兆軒說著說著,露出孺幕之色,道:“這是我們師尊一片仁心,為我們考慮得周詳。”
“嗯。”
寧風重重點頭,想起扶搖上山時候,那個在廣場上雀躍如孩童的老書生,臉上不由得露出溫暖笑容。
再三叮嚀著三日後天雲子法會,無論什麼事情,寧風切記要趕回,不得失期,拂了師尊一片心意。
一次兩次就算了,短短盞差工夫,沈兆軒竟然重複了七八次不止,寧風聽得眼睛發直,總算發現自家這引路師兄一大缺點。
這嘴,忒碎。
“好了,為兄這便先告辭了,三日後再見。”
沈兆軒叮嚀了多次後,好像總算放心了,長身而起,灑然告辭而去。
寧風起身相送,一直送出水雲間,這才長出一口氣,頗有重生之感。
他掉頭往水雲間去,行不幾步,忽然頓住。
“咦?”
“我好像忘了什麼?”
寧風回頭,見到金光一閃,沈兆軒化遁光而去,早沒了影子。
“是什麼呢?”
他一邊撓頭,一邊往回走,下意識地就走回躺椅上。
“嘎吱”一聲,寧風重新賴進去,讓躺椅隨著這股力量晃動。
他真的很喜歡這把椅子。
忽然——
寧風直接從躺椅上蹦起來,一拍腦袋:“我想起忘什麼了……”
他哭笑不得,隔著一湖金鱗,眺望向山腳。
即便看不見,寧風也知道那裡雲海如怒,沸騰翻滾,整座天雲峰浮於長空,環繞天都主峰。
“我怎麼下去啊?!”
沈兆軒這會走遠,打擾天雲子這種事情寧風還不至於傻到去做,難道出去逮個雜役問問怎麼下山?
寧風只是想一想,臉皮就開始抽搐。
他敢肯定,只要他這麼做了,不用一天工夫,新晉第七親傳弟子不懂得如何下山,求助於雜役的訊息,就能傳遍整座天雲峰。
“我就不信了。”
寧風向著水雲間外去,幾個呼吸工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