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一人一句,連得無比緊密,聲線一般無二,閉上眼睛不去看的話,非得誤會成一個人中氣十足說話不帶停頓的。
他們兩人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就看出不對來。
“這個……那個……”
岱川是個老實人,一臉尷尬地把事情說出來。
“哼!”
“一個下人,竟然敢挑撥神宮同門關係,狗膽真大,大得都包了天。”
“我說岱師兄,你們岱家……”
趙大趙二欲言又止,岱川神色也有些黯然。
“這樣吧,這兩個狗東西,便交給我們兄弟處置便是。”
兩兄弟此來就是為了跟寧風認識一下,現在目的達到,也不久留,一人一個提起嚇呆了的顧掌櫃他們。
“岱師兄,這次幸好是遇到我們,不然在神宮中傳了開去,恩師不知該如何震怒,岱師兄你又如何自處?”
“家裡的事情,還是約束下吧。”
趙大、趙二話說到這裡,灑然與寧風告別,揚長而去。
“這……”
寧風隱隱聽出點東西來,看向神情黯然,面帶痛苦之色的岱川。
“讓七師弟見笑了。”
岱川苦笑著說道:“家中老人為擴張家族,行事越來越過,為兄為人晚輩,勸又無法勸,著實為難。”
寧風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什麼安慰話來,在現實面前,無力的言語不說也罷。
看氣氛有些沉悶,寧採臣忙熱情招呼:“來,坐下說,坐下說。”
他還不忘順口問了一句:“岱川你吃了嗎?要不一起吃點?”
“呃~”
寧風看著桌上被掃蕩了一半的菜餚,以手捂臉,有些明白岱川之前的感受了。
“那……好。”
岱川看了看,灑然坐下,笑著說道:“在下正好餓了。”
他接過寧風遞上的筷子,果然全不介意地吃用起來,風捲殘雲,絲毫不下之前的寧採臣,似乎將一腔鬱悶都發洩成了食慾。
寧風看著這一幕,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心想:“看來這次進入天雲峰,果是一件幸事。”
沈兆軒的灑脫與溫和,岱川的豪氣和不拘小節,都讓人覺得與之相處,如飲醇酒。
吃罷,撤下碗筷,三人對坐飲酒,不知不覺就開啟了話匣子。
“七師弟,其實為兄很羨慕三師兄。”
“怎麼說?”
“他無拘無束,本就是師尊撿來的棄嬰,除了宗門與師尊,再無牽掛,如何能不讓人羨慕?”
寧風還是第一次聽說沈兆軒來歷,心中好奇,分外留神。
岱川似是有了酒意,一杯接著一杯飲下,滔滔講來:“三師兄天賦也高,一身修為僅在大師兄和二師姐之下。
師尊有一次失言,曾說若非是當年一件恨事,以三師兄之天賦和心性,怕是早就後來居上,成就金丹大道了。”
寧風默默聽著,點頭,不時為岱川斟滿空得飛快的酒杯。
他何嘗聽不出來,岱川與其是在說沈兆軒,不然說是在嘆息己身。
岱川對三師兄的每一點羨慕,無不是他自身解脫不得之束縛。
這一場酒,喝了足足一個時辰,酒樓的小二來回送了數趟美酒,才勉強應付了過來。
“興盡矣。”
岱川喝乾最後杯中酒,長身而起,爽朗笑道:“七師弟,為兄今日叨擾了。”
“他日請七師弟到為兄洞府來,有上等靈酒,再以大碗伺候,定然七師弟你盡興。”
“為兄去矣,師尊法會再見。”
岱川一場豪飲,似乎卸去了不少心中塊壘,豪爽大氣的性子顯露出來,拱手作別,長笑而去。
寧風看著一地杯盤狼藉,尤其是一堆空著的酒缸,臉色就有點發苦。
“靈酒……還大碗……”
想到這位四師兄的酒量,寧風抬頭望天,心中哀鳴,“那到底是師兄洞府,還是龍潭虎穴啊?”
“這岱川,不錯,酒量,要得……”
“嘭”的一聲,寧採臣臉上酡紅,酒意上湧,徑直趴到了桌上。
“哎~”
寧風搖著頭,捏著鼻子開始照顧自家老父。
“嗯?”
他剛把老父攙扶起來,便看到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檀木匣子,約兩指高低,比巴掌略長。
“是岱師兄。”
寧風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