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近在咫尺,七夜也聽不真切,只能豎著耳朵,捕捉到海風送過來的斷斷續續:
“又要整體提升的創舉……”
“……還得出風頭……”
“嗯……嗯……嗯……只能這麼辦了……”
“……”
七夜眼睛都瞪圓了,不敢置信地想著:“難道他真有辦法?”
“還有,出風頭是什麼鬼?!”
他恨不得耳朵變成招風模樣,能一點不漏地將寧風的自語聲盡數捕捉過來,可惜他聽來聽去,偏偏是關鍵地方什麼都沒有聽到。
這個抓耳撓腮,那個鬱悶,無法言說。
寧風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似的,思定之後,毫無徵兆地,突地一步踏了出去。
第一步落在海面上,海水堪堪沒過了腳背;
第二步邁出去,巨龍鯨長嘯,翻江倒海,前後左右,無數巨龍鯨出水長嘯呼應,如恭送他們的王。
“你……”
七夜一隻手伸到一半,好像是想將寧風叫住說清楚再走,沒來得及。
“夜公子,按照計劃行事吧。”
“寧某人此去補足最後一塊板,無論成敗,皆會趕在李慕白抵達前,與你會和!”
“魔神島上,我們再聯手,與那個瘋子做過一場。”
“寧風去也~~~”
人聲共濤聲起伏,遠遠地傳來,漸漸渺渺然不可聽聞。
七夜再是鬱悶,總不能跳進水裡面遊著追上去吧?只得一個人趴在船舷上,自顧自地生著悶氣。
當他想通了,暫且擱置,過幾日再行逼問,然後於腦子裡一遍遍地閃過其與寧風一起制定的計劃,一次次查缺補漏的時候,寧風悄無聲息地踏入了一個繁榮的港口……
……
七天的時間過去。
七天,不過是一週,不足一旬,是一個月的四分之一,一轉眼在忙碌中就會流逝的短暫。
可對瀚海域中的很多地方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這一週,簡直是他們記憶當中在顛覆,最不能遺忘的一週。
親身經歷其變化者,那種與有榮焉,彷彿一瞬間就能憑藉這一點,將其他所有人都看成鄉巴佬;在多年之後,兒孫滿堂之際,正是顯擺當年如何如何時候,最好的談資。
短短一週時間裡,最大的變化就是在港口處,倉庫區外,多出一個大型的交易所。
“漲!漲!漲!”
“哈哈哈,我就說了,我就說了。”
有個滿頭亂髮的老頭在交易所裡手舞足蹈,“刺桐港的刺桐遇到百年不遇的蟲害,今年的刺桐絲肯定要減產。”
“我提前買下的期貨一轉眼就翻了十倍!”
“賣?!”
“開玩笑,我才不會賣!”
“看什麼看,有種打我啊?”
滿頭亂髮老頭近似癲狂。周圍人訕訕然地退開。一邊在心裡面咒罵著。更多的卻是羨慕,濃濃地羨慕。
類似一幕,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上演,又在多少個港口裡輪迴。
如老頭般賺取差價者有之,但更多的,卻是圖其便利。
距離老頭大放厥詞不遠的地方,交易所外,有一中年。一少年,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幕幕良久良久。
若有細心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隱隱有一些壯漢就兩人成扇形包圍,警惕對外,對每一個試圖靠近著都加以敵意目光。
兩人的身份,顯然大不簡單。
“看出來了沒有?”
中年人帶著少年,向著港口外一處簡陋茶寮走去,邊走邊問。
少年人竟然意外地沉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露出了沉思之色。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偶爾疑惑,間或恍然。
中年人也不覺得被冒犯,被忽視了,反而面露欣賞之色,帶著少年落座茶寮,隨意點上一壺劣茶,竟也能品得津津有味。
那些周圍護衛者,恰到好處地將茶寮剩下的桌子全給佔了,於是乎茶寮就成了中年人與少年兩個獨有的聊天空間,除了一個茶博士,再無外人。
少年終於想起來了,抬頭道:“父親,這期貨大妙,不知何人所創,真神人也。”
“如何妙法?”
中年人面露感慨之色,引導著兒子往下說。
他們,原來是一對父子。
“瀚海阻隔,交通往來,全憑船舶,海路漫漫,往來運輸成本既高,耗時又長,尤其是多次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