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將劍柄鬆開,側著臉尋找烏蘭的影子,可是她受不了那藥勁兒,還在沉睡著,根本就沒來這殿內。
“你是如何獲知此訊息?”北王直勾勾盯著文圖,再一次抬手按住桌案,幾乎能夠聽見他的手指格格作響。
難道如此大恩不言謝麼?文圖極為費解,你堂堂北土大王,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了你的性命,即使念在符柔是一家人的緣分上,也該表揚表揚我不是?那麼英明神武,氣蓋山河!可是,北王的眼睛裡除了惱怒還是惱怒,文圖只好悻悻作答:“南土之內一知己,偶然打探到此音信,連夜通知於我。”
“此人何名?”
“慕飛玲。”
北王立即走到案邊,提筆疾書,親自加蓋王印,爾後提起紙帛親自宣道:
北王歷十一年七月十一,本王噩遇咯寧族詭魎偷害,幸,四公主之兄文圖救贖得以無恙,其義天明,其行當表,本王奉太陽神名義,詔封文圖為北土王公,以示恩澤;另,南土之女慕氏飛玲不苟隔閡,深眷草土,機察變故,挽本王於水火之中,貞節之至,天意可鑑,詔封為北土護王女節……
女節與王公,都是身份象徵和稱呼,就如王爺公主之名,其位僅次於王爺和公主,只是沒有實權,不過卻有著極為顯赫的地位,受到朝人尊敬。就像王爺,哪怕是浪蕩公子,也無人敢騎著脖子拉屎,畢竟動輒見到大王,一言九鼎,哪個不懼怕三分,再者說欺了王公女節,也就相當於負了王尊。
自北土二公主嫁於南國為後,南北兩地均有任命異土之人為官的先例,只是其官職只在被任之地方起作用,回到本土,只是按照對應的禮節予以待遇。北土之內,瓦赫達稱王之後,這是首次詔封女節,而王公曾有一例,那便是符柔的養父符侍衛,他雖為南人,但漂泊至北土後,屢次幫助瓦赫達的父王平定異邦,被尊稱為南符黑斧,深得先王喜愛,先王病逝後瓦赫達詔封符侍衛為王公,後來符侍衛一心隨同二公主回到南朝,便辭去了王公之位,不想被人暗害。
文圖知道這王公地位顯赫,連忙施禮謝恩。
北王抖抖手中密信,想要再次甄別一番,可剛抬至眼前便轉向遞給文圖,意味深長說道,“文圖公,你現在已是我北土王公,理應奉詔行事,此去有兩件事要辦,第一,要儘快查出事實真相,倘若是鑽營小人,不關朝土,你可代本王處置,否則即刻照會本王……”他沒有說怎麼辦,可是雙手已經握成鐵圈,“其二,酌時侍候四公主進入南朝王宮,著四公主符柔代本王會見二王妹,探明近情,儘快差人來報,不知王妹近況如何,本王不知為何越發掛念,心有不安……”
文圖眉角一動,連忙垂下頭,聽阿武說大王后病得異常厲害,恐怕是兄妹連心,已經感應到了,只好謹慎藏好密信,輕聲回道:“是,大王!”
“還有,”北王從文圖手中牽過符柔,低聲說道,“四公主年幼,進得王宮探望王姐,聊敘幾日便可,萬不得在南宮久留,更不可長居與彼!”
符柔小聲答道:“是,大……不,王兄!”
北王絲毫沒有笑意,仍是不斷拿捏著符柔小手,低頭細瞧瞧,又是一把將她抱起來,久久捨不得放下。
文圖聽見這話心中一凜,看來北王對南朝還是不放心,估計是怕南朝囚禁符柔,或者心有他意,兩個王妹都在南朝王宮,無論如何也發不得火!
這時,烏蘭圖麗由臥廳走出,臉色依舊蒼白憔悴,看樣子是好個折騰。她也已聽見幾人對話,見文圖與符柔又要離開,不住搖頭,雙眼發紅,猛地跑近撲在文圖懷裡抽泣起來。在她的記憶中,只是看見了文圖衝殺進來,可那是身外有無數敵兵,既然好生生的活著,一定是文圖冒死救贖了自己與兄王,不想剛剛碰面又要別離。
文圖手足無措,見烏蘭緊緊地抱著自己,幾乎感覺到她的體溫,暗道:好在北土風情淳厚,否則那求林定會吃醋;而,懷中之女按理來講應是自己的妻姐,定動不得半分邪念。烏蘭越哭越傷心,手也抓得越近,文圖最是見不得女人哭,尤其又是北土公主,一個豐滿的女人,只好用眼睛示意求林救駕。
求林慢步走到公主身後,輕輕拍拍她,公主立即脫開文圖又伏在求林肩頭放聲大哭。
北王見此場面,也是不斷嘆息,歪著頭想把臉貼在符柔臉上,忽又想起什麼,用另一隻手摸摸自己剛硬的胡茬,微微搖頭終作放棄。
“嗚嗚──”眾人忽聽到符柔哭聲,自然因為姐姐痛哭,自己也控制不住。烏蘭又奔過來,抱著符柔,臉貼臉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