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公眉頭緊皺,西門世家家主西門常反而搶先道:“賀翔與jiān商勾結走私,觸犯律法,已經削職入獄,乃是待罪之身。”
劉桑道:“事急從權,聞得賀將軍頗有將才,若是由他把守天蜈嶺,才可萬無一失……”
西門常道:“賀翔心懷怨望,又有過錯,際此非常之時,不可大用。”
劉桑心中苦笑,他向楚御公建議以賀翔為將,楚御公還未說話,西門常先急起來,正是為了顯示出他的大公無私,而這恰恰是他與憂憂這“血公主”設計剿滅曹安幫時,留下來的副作用。
賀翔是西門家的人,乃是南原極少的幾個出身寒門,因其才能而得重用的將領之一,西門家看重他的將才,西門常更是將他一個庶出的妹妹嫁給賀翔。
但在對付曹安幫時,憂憂劫走南原錢莊的十八萬兩銀子,事發之地,正是賀翔所在的竽郡,當然,這件事本身並不能算在賀翔頭上,曹安幫的後臺是楚閥,賀翔原本就管不了曹安幫,更何況那批銀兩,經過曹安幫的多次偽裝,直到被劫,賀翔才知道在自己的地盤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事情雖跟賀翔沒有太多幹系,怎麼也責不到他的頭上,但問題是,曹安幫為了推卸責任,則故意將禍水引向賀翔和徐東,楚閥派人調查,無巧不巧的是,賀翔剛好就在那時,暗中為西門家進了一批兵器,根本經不起楚閥的調查。
其實際此亂世,各大世家悄悄武裝自己,乃是常有的事,但西門家本身依附於楚閥,瞞著楚閥私購兵器,如何不讓楚閥懷疑?無奈之下,賀翔不得不獨自承擔所有責任,只說自己是為了私利進行走私,與其他人無關,而西門家也只有自嘆倒黴,棄車保帥。
賀翔乃是憂憂向曹安幫下套的過程中,誤傷到的棋子,但他本身確實是將才,若駐守天蜈嶺的是他,劉桑自會放心許多,而在此之前,劉桑也以為楚御公必定會用他守天蜈嶺,卻沒想到楚御公用的卻是他的第三子楚天拼。
不過這也很難怪到楚御公頭上,直到丘丹陽趕來通知,楚閥才意識到,前線有許多官員早已被稚羽公收買,也正是因為那些官員的出賣,西海軍都已開始備戰,他都還未得到訊息。雖然將那些暗投西海鎮的官員和將領緊急撤換,以最快的速度血洗和處決,但一時間,楚御公已不知到底該信誰,對非楚家的將領疑慮重重,只敢重用他自己的兒子。
劉桑對楚閥早有研究,深知楚御公之長子楚天程做事穩重,並無太大問題,楚天拼卻是好逸惡勞,而天蜈嶺又是山高地險的分水之嶺,讓楚天拼去守天蜈嶺,實是讓他放心不下。
只是,他雖勸楚御公重用賀翔,西門常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賀翔是他的妹夫,此刻犯事入獄,卻要一個外人來提醒閥主對他重用,人人都知道賀翔是他西門家的人,而此刻楚御公正值多疑之際,指不定會懷疑西門家與徐東暗中勾結,讓他無法自處。
劉桑卻是力請楚御公換下楚天拼,改用賀翔,反正楚御公要是聽勸,天蜈嶺更穩,要是不聽勸。順便離間一下楚閥和西門世家,也沒有什麼不好。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對楚天拼確實是放心不下,他不怕楚家失了天蜈嶺,卻怕失得太快,萬一他的下一步還沒開始發動。楚天拼就把天蜈嶺丟了,那他也會很難辦的。
楚御公踱著步子,一陣猶豫。好一會,才道:“臨戰換將,總是不妥,天蜈嶺地勢險惡,想來金踐也不敢攻打,有吾子天拼駐守,當無妨礙。至於賀翔。人誰無過?際此用人之際,些許小錯無須在意,我這便命人將他放出。”
劉桑暗中搖頭,只看楚御公這番態度,便知他也知道。用自己的三兒子並不保險,卻將希望寄託在敵人“不敢攻打”、“當無妨礙”這種不敢打包票的機率上,靠著這種態度,他如何會是jīng明幹練、擅長奇謀的稚羽公的對手?
楚天穆道:“我方的安排已經說出,卻不知徐東要如何與我方合作?”
劉桑道:“為表誠意,我方願加入貴軍,奔赴前線,於吳漢江一帶,與貴方共抗強敵。”
他說得這般義不容辭,恨不得提一把劍,為了保衛楚閥親上沙場,反讓楚御公、楚天穆、西門常等猶豫起來。畢竟徐東剛剛才搶了枝江,誰能相信他們就真的有心全力合作?讓徐東軍在吳漢江與楚天程會兵,萬一徐東軍暗中早已跟稚羽公達成交易,關鍵時刻反戈一擊,那他們真的是引狼入室。
楚御公拂鬚道:“軍師有這心便好,不過我方諸將彼此熟識,全力抗敵,突然加入一軍,協調上反而容易出現問題……”
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