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疾撲而上,瀰漫的血氣、瘋狂的殺意,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幸好劉桑原本就保持在第四魂啟用的狀態,在這猛漢排山倒海的攻擊下不斷閃避。
這是不可能的!劉桑心中極是震驚。
他所找的這個位置,原本就是平常人難以注意到的死角,就是因為確信小嬰和憂憂只要躲在這裡,必定無事,他才敢放心的離開。
閃避之中,快速看去,眼前的大漢滿身刺青,雙目通紅。
劉桑喝道:“血王!!!”
此人竟是城滅家亡,本不知逃到哪裡去的血王。
血王卻像是聞所未聞一般,整個人都陷入瘋亂,勁氣驚人,彷彿將所有的jīng氣全都用出,卻又全無章法,掌風過處,亂石碎散,那嘭嘭嘭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爆裂。
劉桑剎那間掠到遠處,叱道:“血王,冷靜一點,我不是你的敵人!”
血王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向他撲來。
劉桑定在那裡,沒有動。
血王越衝越近,四丈、三丈、二丈、一丈……緊接著卻突然撲的一聲,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背上溢著一團血水。
劉桑早已發現,血王的氣勁雖然猛烈,卻分明已是離死不遠,純粹靠著某種怨怒又或恨意,才支撐到現在。
劉桑身子一閃,閃入洞內。
洞內空空曠曠,一個人都沒有。
劉桑疾掠而出,落在血王身邊:“血王,出了什麼事?你女兒在哪裡?”
“憂憂、憂憂……”女兒兩個字觸動了血王,讓他那迷亂的神智恢復些許。他抬起頭來,竟是淚流滿面。
看著他那心碎、絕望,簡直就像是落入無底深淵,再也找不到希望的神情,劉桑緊皺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向殘暴不仁的血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血王驀的伸出手,緊緊抓住劉桑的手臂。劉桑沒有躲,只是低頭看著他。
“憂憂是……憂憂是……”血王慘笑一聲,就這般氣絕而亡。
天森地冷,到處蕭瑟一片。劉桑看著撲倒在地,再也看不到一絲生命跡象的血王,心中一團混亂。
憂憂是……憂憂是什麼?
——憂憂是無辜的,你們不要傷害她?
——憂憂是一個孩子。你們放過她?
劉桑在周圍快速飄飛,想要找出一些線索,但是除了血王的屍體和兩個女孩留下的痕跡,實在是看不出還有其他人來過。從這些痕跡中,根本無法判斷兩個女孩究竟是被誰帶走。
他掠回血王身邊,檢查他的屍體,看到的卻是背上的一灘血水。以及一個小小的傷口,傷口上溢著碧綠sè的熒光。
劉桑忖道:“看他這樣子,竟像是被人在身後。以尖銳的帶毒之物一擊得手。血王的本事,實不下於扶桑十二魔中任何一人,因其殘暴。曾樹敵無數,卻也一直都能活到現在,可想而知,他必定也是一個粗中有細之人,否則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以他的本事和多少次出生入死的經驗,竟然會把背部留給敵人,讓人一擊得手,實是不可思議。”
竟是怎麼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誰來到這裡,重創血王。帶走兩個女孩。
無奈之下,他只好掠下山峰,又在山下搜了一陣,還是全無頭緒,偏偏此時此刻。還有許多事要做,又不能一直耗在這裡,只好先行離去……
*
人間地獄一般的亂戰依舊在持續,扶桑十二魔中,“青衣玄男”納男戰死,“亂世炎蛇”沉聘戰死。星門一方。武曲星主亦在扶桑教一眾高手不斷的襲擊中,傷痕累累,終於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遠處山頭,一名雙十年華的女子,與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亦在看著這場大戰。那女子深衣曲裾,絕世的容顏清冷如雪,頭上攙著飛仙髻,腰上繫著如意掛,端莊的體態,卻是妖嬈的曲線,天然的媚骨與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一如冰川裡的雪蓮花,美得不可方物,冷得不可褻玩。
絕sè女子背上揹著較長的包裹,內中藏著三支劍,一金、一白、一青,正是天地五劍中的雷、雪、風三劍。
與一眼看去,便是大家閨秀的絕sè女子相比,她身邊的女孩,卻是衣著樸素,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模樣雖然秀麗,卻沒有任何金玉、珠花的點綴,抱著一根奇怪的木棒,嬌軀玲瓏卻是筆直。
看著遠處不斷倒下的人影,女孩心中頗有些不忍,她低聲道:“這些人是……”
絕sè女子淡淡道:“看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