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襲向索酒,襲向張千峰。由於身處草原以南,眾人大多數不曾經歷過蛇災,有些更不曾聽說,見死傷眾多,紛紛大駭,逃的逃,擋的擋,喊的喊,等死的等死。張千峰與索酒顧不得分出勝負,聯手挺身而出,抵擋黑蛇進擊。
但他們皆是強弩之末,自身難保,只能竭力掩護眾人撤走,但臨死的慘叫聲仍不斷從身傳入耳中,黑蛇先殺百姓,再殺高手,手段卑劣狠毒。
索酒大聲呼救,張千峰見有一老白猿突然現身,他功夫很高,變化多端,相助擋了一會兒,可也獨木難支。城中死傷無數,各處皆是哀嚎。
忽然間,一群黑袍人趕來,手中拿著碧綠髮亮的法杖,動手驅趕黑蛇,張千峰認得那是綠驅蛇香,是稀少珍貴,價值連城的礦石,他生平從未想過竟能見到這麼多“漂泊不定”。
黑蛇如漲潮而來,又如退潮而去,一般的迅速神秘。張千峰等鬆了口氣,向那些黑袍人道謝。
眾黑袍人贈予傷者治療蛇毒的藥物,也具有聞所未聞的神效,能治好這必死無疑的劇毒。張千峰本感激之至,待看清來者是誰,聽清他們身份,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他們自稱萬鬼門徒,領頭之人,正是許多年前他曾見到的那兵刃凌厲,劍法高超的吳奇。
他身在南邊,幾乎全不知草原北方的情形,但偶爾聽過訊息,知道這吳奇是個名頭極大的人物,當年一見,已知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想不到竟成了萬鬼的宗主。
索酒也認得此人,神海劍派許多人與他交情不淺,見了他著實高興,但身份有別,臉上不動聲色,張千峰瞧得出來他們很熟。
張千峰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萬鬼宗主,為何救咱們萬仙?”
吳奇說道:“在下為議和而來,盼咱們萬鬼萬仙,從此聯手結盟,往昔仇怨,如過眼雲煙,一筆勾銷。”
張千峰縱然走投無路,受此人恩惠,但心知其中必然有詐。他道:“吳奇兄心意厚重,我等自願領情。然則屠戮之仇,侵略之恨,猶在眼前,遺禍至今未消。閣下既然自稱萬鬼,自熟知其中隱情,以此自立門戶,我萬仙又如何能既往不咎?”
吳奇又說:“咱們所練的功夫,仍以黑血神潭為主,又繼承金蟬祖師衣缽,故而稱作萬鬼,並非有意惹萬仙不悅。”
張千峰猜測不透此人詭計,道:“在下亦繼承菩提祖師遺願,不敢違背,故絕不敢與萬鬼同流合汙。”
吳奇神色很不快,又望向索酒,那犬仙盤秀大喊道:“師弟,答應他吧,吳奇哥哥是我的。。。咱們所有人的大恩人哪。”索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始終是萬仙門人,師父身敗名裂,也是因為萬鬼,師姐,你總不能忘了此節。”
盤秀側著腦袋,嗚嗚低哼,半晌不說話。
吳奇傳音對張千峰說道:“我知道你萬仙面臨滅頂之災,若找不到替代仙露泉的泉水,一個個兒會喪盡天良,生不如死。我萬鬼黑血潭與仙露泉功效相當,雖希望不大,或可救萬仙門人性命。”
張千峰毫不客氣的回答:“飲鴆止渴,豈不可笑?我等乃是萬仙,絕不會墮入邪道。”
吳奇道:“好一個‘邪道’,咱們的墜獄重生功,經多年改良,已非扭曲人心,引人入魔的邪法,那黑血神潭也非一味惹人作惡。閣下豈能自閉耳目,錮蔽自封?”
他說完此言,招了招手,一黑袍人解開兜帽,露出面容,神海劍派的慶家姐弟大吃一驚,齊聲驚呼,張千峰也認出此人,正是他多年來生死未明的徒弟慶仲。
慶仲向張千峰跪拜,說自己已投入萬鬼,身為其中鬼首之一,如今身負萬鬼萬仙之軀,幡然悔悟,行俠仗義,大力行善。
張千峰恍惚間有些心動:或許這墜獄重生功真是救贖之道?或許萬鬼萬仙,也能和平共處?
或許放下屠刀,真能立地成佛?或許正與邪,終將殊途同歸,不分彼此?
就在這時,有大群人馬趕來此地,張千峰迴頭一見,更是驚愕,領頭者正是龍血教的掌教,龍血天國國師血雲。
血雲臉上戴著金色面具,身披鎧甲,穿的金光璀璨,輝煌閃耀,卻又密不透風,人們說他患了可怖的病症,見不得風。但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
他冷笑道:“萬鬼的人,到的可當真巧合。偏偏趁蛇災肆虐時出現,力挽狂瀾,施恩賣好,可真不容易。”
吳奇見血雲氣勢洶洶,隨時可能動手,也冷冰冰的回答:“龍血國的大軍到的也很是時候。”說罷朝身後眾人點頭,全數匆匆離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