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降臨,整片天幕隨之逐漸暗淡了下來。漫天的星辰在隨風頭頂上方湧現,一輪又大又圓的明亮皓月也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升了起來,從這萬丈的高空之中,能夠很是清晰地看到下方的地面之上,華燈初上,萬家星星點點的燈火逐漸亮了起來。
看著眼前下方這滿是靜謐的世間,隨風心頭也跟著平靜了下來。那個他即將要去的地方,似乎也變得沒有那般遙遠與未知了。
這一個夜晚,便在他平靜的御劍之中悄然過去。親眼看著,東邊剛剛初升的月亮,劃過天際,從西方緩緩落下。天上的星辰時而變少,時而變多,如同滾滾紅塵一樣,變幻莫定。而他御使的劍氣之下,也是滄海桑田的變化。剛剛還是人聲鼎沸的喧囂鬧市,沒過多久便到了一望無際的煙塵大漠。離開了中原大地之後,下方的人煙逐漸被戈壁荒灘所替代。
看著天邊剛剛冒出的那顆閃著隱隱亮白色光芒的啟明星,隨風雙眼之中微微閃了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量著什麼。
像是也察覺到了這四周光亮的變化,身後盤膝打坐的松風輕輕哼了一聲,站起了身來,便道:“我們已經到了天山所在了麼?”
隨風瞥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淡笑道:“還差一些,不過已經深入西域腹地了。約莫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達天山腳下了。”
松風看著面前這片天開地闊,想到自己就這樣即使暢爽地遨遊在了天地之間。就好像身心之中再也不受任何束縛一樣。心頭一片說不出的豪爽之感,特別是看著天際的盡頭的黯淡之中,緩緩出現了一分亮色。將天際大片的長空和流雲,盡數染成了赤紅之色。看上去,就像是那個方向有著大片的火焰灼烤升騰,將天宇都容納進了其中一樣。
突然他眉宇間微微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公子,我們離開這麼久了,那幾個長老也應該回山了吧?”
隨風聽他這麼一說。腦海之中不知不覺浮現出了一道白色衣衫的身影來。想到這裡。心頭便也是微微一痛,昔日的諸多往事如同流水更迭一般,盡數湧入了心頭。整個人立時便是一陣恍惚,眼中也起了一分迷離之色。嘴唇微微翕動。兩個字在其口中緩緩縈繞。欲語還休。
“公子。你沒事吧?”松風不知道隨風心頭的波瀾起伏,見他久久沒有接話,不禁有些奇怪。
“哦。我沒事。”隨風臉上怔了怔,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我們離山已經這麼久了,他們自然早已抵達了。”
說罷,又轉了過去,嘴角和眉宇間都起了一分苦澀。
“月夕,明明這些事情與你都不想幹,可是為什麼偏偏將你給牽連了進來。這一次我前去道境,還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上一次我心緒未定,這一次定會去見一見你……”
“咦,公子,快看,天山!就在前面!”身後的松風突然驚呼了一聲,一隻手臂從隨風的肩膀旁邊伸了出來,直指前方高聳入雲連綿不斷的山峰。
雖然早已不知將天山見過了多少遍,可是每次御劍從高空看時,仍舊會覺得氣勢直衝九天,極是駭人。隨風微微點了點頭,應聲道:“看來要比我預計的快上一些。”
邊說著,邊催動著身下的劍氣一點一點從半空之中向著下方稍稍降了下來。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天山的山麓已經近在眼前了。
“走,我們走上去。”隨風收起了劍氣,輕輕落在了地上,打量了四周一番。粗略算一算,從他上次離開,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數個月之久了。
他走之時還是寒冬時節,此刻卻是連春日都即將逝去了。四周也隨之回暖了不少,雖然這裡的地勢比之中原不知要高了多少,山體之上仍然殘留著不化的冰雪,不過比之之前,寒氣卻已然減弱了太多了。
隨風也不著急,緩緩邁步向上而去。松風靜靜地跟在了他的身後,沿著這很是熟悉的山道向著山頂進發而去。
“停下,什麼人!”兩人沒走幾步,剛剛到達天山派的匾額之前,突然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喝聲從牌坊旁傳了過來。
隨風扭過頭看去,發話的是兩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面孔,他稍稍頓了頓,道:“想不到短短几個月的功夫,連這守護山門的弟子都已經換了。卻不知派中又有多大的變化了。”
“閣下到底是何人,還請報上名來?這裡乃是天山派重地,若是隻是來遊覽觀光的,還請打道回府吧!”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隨風一番,卻發現他雖然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長衫,可是全身上下卻並沒有半分氣勢,就和常人一般無二。
可是隨風臉上眼中盡是淡然,沒有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