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琴聲已經凌亂,就如同那被風一吹就四處搖擺的白燈籠一樣,再也聽不出任何的樂聲了。
“所以,你控制和你完全沒關係的雪薔薇,和你上演了這麼一場苦情戲,就是為了讓雪家和柳家的人認為,你李蘭真正喜歡的人是女性,而不是柳紫荊,藉此消除這個所謂的‘誤會’。然後,控制柳紫荊直接殺了你,也消除別人對他的‘誤會’。”
琴聲,緩緩……
淚,卻已經滴落在弦上,伴隨著一聲輕響,淚碎。
“你生無可戀,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生命彌補連累柳少爺的這份虧欠。在柳紫荊被其父親阻止之後,你轉而希望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證明柳少爺和你之間的‘清白’。沒有愛意,只有濃濃的恨意。你只希望將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來承擔,然後承擔到無法再承擔的時候,就用結束這條命,來給這件事劃上一個句號……”
琴聲,停了。
那削瘦的手指,按在了琴絃之上。
琴師那一頭披散的長髮,隨著今晚的風不斷搖擺,飛散。
他低著頭,只是那樣坐著,坐著……然後……
“如果……還有來生的話……”
“希望……我能化為一隻琴鳥……只是陪伴著你……為你彈琴……永遠……永遠…………永………………遠……………………”
……
…………
………………
聲音,沉默了。
那悠揚的琴聲,也隨著這風,緩緩吹散。
小欠債歪著腦袋看了看,她等了一會兒後,站起來,推了推這個男子。
“嗚……牟啊……?嗚嗚啊啊……牟牟啊!”
小丫頭,急著。
之後,陶寨德走過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腦袋,淡淡地笑著。
“嗚嗚?嗚嗚嗚……”
“他死了。不過,他也永遠都不會再難過了。我們讓他在這裡好好地帶著,好不好?”
小欠債鼓著腮幫子,被陶寨德摸著腦袋之後,她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直接就撲在陶寨德的懷裡,拽著他的衣角。
後面的白虹雖然不怎麼能夠理解人類的感情,但是現在面對這麼一具屍體,她也沒有撲上去直接咬。應該也算得上是獨屬於她的尊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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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
遠遠地,看著祠堂的人推著小板車慢慢離開。而躺在小板車上的李蘭嘴角帶著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究竟是想到了什麼呢?
陶寨德抱著懷中已經哭累了的小欠債,一直等到小板車完全離開,四周已經亮起了夜晚的燈火之後,他才是深深地撥出一口氣,走向柳府的大門,輕輕地,敲了敲。
想要進門並非什麼難事,畢竟這場悲劇並非陶寨德一手造成,況且他還救了“被柳紫荊控制”的雪薔薇。
整個柳府內全都蒙上了一層悽慘的色澤,到處都是白色和黑色,帶著壓抑。
此刻,已經是飯點。
前來祭奠的人們都已經被統一安排去了餐廳吃豆腐飯,陶寨德拿了點饅頭,粥,以及肉片給自己,小欠債,白虹之後,看了看食堂內的人。在稍稍打聽之後,他叼著饅頭,徑直走向了那大堂。
空空蕩蕩的大堂,也一樣被黑白兩色所覆蓋。
原本的熱鬧現在已經變成了死寂,陶寨德稍稍掃了一眼之後,立刻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就直接走了過去。
“少夫人,您就吃一點吧……您如果不吃,兩位老爺和夫人都會擔心的……”
身著寡婦麻衣的雪薔薇,就跪在那靈堂之旁。
她的眼神呆滯,呆呆地望著那棺材,似乎已經痴呆。
在兩邊,兩名丫鬟不斷地勸說著。但是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麼作用,根本就不能讓這位新婚就喪夫的少婦有任何的回應。
看到陶寨德進來之後,兩名丫鬟連忙點頭示意。陶寨德也是點點頭,取過旁邊的香來,點上火,恭恭敬敬地敬上。隨後,他低下頭望著棺材中躺著的柳紫荊。
血跡,已經被清理。
這位柳少爺的臉依靠化妝,再次充滿了紅潤,宛如生時。
他就那麼安詳地睡著……
真的,這樣看起來,他真的就只是一個大一點的男孩,一個面容溫順,眉宇之間甚至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孩童。
上過香,陶寨德走到雪薔薇的面前。雪薔薇沒有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