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又換船搖了一陣,才被扔下。他知道有好幾個看守在看著他,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哪來的,為什麼綁他。
忽然,他聽到有人來了。那些看守和原本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行禮問安,來人應該是個頭領。
那人走到許仙跟前,一把撕掉了他臉上的黑布。
許仙聽人說過,綁票這檔子事,只要肉票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綁匪多數只圖財,不會要命;若是肉票看到綁匪的相貌,那就只有殺人滅口。所以,對方扯下他矇眼黑布瞬間,他首先的反應就是閉眼,然後說:“小生知道規矩,必然是不會亂看的,只要大王饒命,萬事好商量。”
“哎哎哎哎!”那個撕下他矇眼黑布的人被他央告地不耐煩,便連聲制止,說:“我不殺你,睜眼看看老爺。”
聽對方那麼說了,許仙這才慢慢睜開眼。雖然天色此時已黑透了,藉著月光還是可以看清楚:眼前這人是個外形彪悍的大個子男人,黑衣黑褲黑頭巾,臉上帶刀疤眉眼兇惡,下巴靑虛虛的都是鬍子茬,腰上挎著雙刀。
許仙環顧四周,似乎是在西湖中某個小沙洲上,並沒有什麼樹木,視野開闊可以看到水面很遠地方。幾十個同樣黑衣黑褲黑頭巾的人懶散地站在周圍,看起來是都是大個子賊頭手下,各自手裡拿著刀槍。
賊頭對許仙說:“明說了吧,姓許的,我和你往日無緣近日無仇,只是有人花錢讓我綁你。我也不知道你和誰結仇,我也沒必要知道,我拿錢綁你,你拿錢贖身,這是行裡規矩,沒什麼可說的。”
“是是是,”許仙連連點頭,“小生曉得規矩,只是小生家中開的是醫館,並沒有太多浮財,不知大王要多少?”
賊頭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茬,眯起眼睛:“不多,五百兩銀子,就是個意思,不夠我們幾個分的。畢竟我那邊已經拿了上家一筆,給你算少點好了,以後長記性別得罪人就是。”
“五……五百兩!”許仙一聽,登時驚得要昏過去,“大王,小生平日櫃上連娘子都要幫忙照顧生意,請不起夥計。保安堂店面的小樓,花了二百多兩銀子買下,借的債至今沒還清,至哪裡有五百兩銀子與大王?”
聽到許仙說沒錢,賊頭也沒生氣,只是“嘿嘿”笑兩聲,說:“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了,去偷去搶去借加一的印字錢,反正只要錢到我就放人,錢不到,人最多隻還一半。到時,看你得意橫著切,還是豎著切。”
許仙聽罷全身一抖,縱然刀並沒有架在脖子上,已經覺得脖子冰涼冰涼的,如是有盆冰水澆下來。
這時,在樹上望風的手下大聲通報道:“老大!有人來了!”
賊頭不再和許仙說話,忙朝湖面看去。只見湖面上遠遠的,兩點亮光衝著這邊過來,如同漁火相似,大概是有人划船來了。亮光越來越近,隨著波濤還一上一下。賊頭看著許仙笑了下說:“看樣子應該是來接你的。我派人給你家裡送了信,大約是你老婆湊夠錢來贖人。”
果然,湊近了看,隨波飄來的是一葉青色扁舟,船頭點著兩盞小漁燈,船上分明站著個全身縞素的美貌女子緩緩搖著擼,朝著沙洲過來。
看看快要靠岸,白衣女子停下櫓,站在船上掃視一下沙洲上的幾十個水賊,大聲說:“誰是你們的頭?我是許仙的妻子白素貞,來接我丈夫回家。”
賊頭見白素貞貌美,不禁看得呆了。他笑著說:“我就是這小瀛洲的大王。”
白素貞盯著他打量了下,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和一隻玉佩,說:“這封信是玉佩是你派人送來的?”
賊頭眯著眼看了下,隨即拍著胸脯說:“正是,這封書信是我寫的,讓你送五百兩銀子來,玉佩是從你丈夫身上扯下來的,做個證物。”
白素貞冷冷道:“很好,就是說,我給你五百兩你就放人?”
“正是!”賊頭說:“五百兩銀子,一兩不多,一分不少,兌足了,我立即放人。”
“那我若是沒這五百兩呢?”
“沒有?按照我們行裡規矩,自然是要撕票。不過,大王我現在格外開恩,如果你留下給我做半年壓寨夫人,伺候舒坦了,也可以換他回去。”聽賊頭說完,幾十個賊人都放肆地大笑起來。
白素貞眉毛一挑:“我留下你當真放人?只怕你留不起。”
“有什麼留不起?”賊頭笑道:“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哈哈哈哈!”白素貞忍不住放聲大笑,笑了許久,全身都笑得發顫,半天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