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王陛下說,那位雲遊劍仙行蹤不定,又事隔幾百年,誰也不知他的下落……”
然翁道:“那些小鬼頭,也是沒見識。七百年前,正是我給他們佈下的結界,再布一次也不難。”
陳靖仇大吃一驚,叫道:“然翁,您就是那位雲遊劍仙?”
然翁道:“是啊,那個時候我還沒這麼老,尚屬好事之際。只是愛哭的小姑娘,以後要再碰到這事,你可別再急著往臉上亂劃一通了,這皮肉之苦可不好受。”
聽得連氐人族之事然翁也能彌補,拓跋玉兒更是欣喜。她漲紅了臉,低頭道:“是,老仙人。”
讓拓跋玉兒在房中休息,然翁和陳靖仇、小雪走出房來,說道:“一事已了,接下來就該解決陳公子師父之事了。陳公子,老朽這就和你去央求那老狐狸出手。”
陳靖仇見然翁如此古道熱腸,更是感激,低低道:“然翁,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然翁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唉,這事你先別急著謝我,老狐狸脾氣倔得很,只怕沒那麼順利。”
“然翁,古月先生他會不會答應?”
走到了山道上,陳靖仇心裡又有些惴惴。然翁道:“本來我也有點兒擔心,但這老狐狸既然肯暗中幫你們,只怕他的心還沒有冷透。”
陳靖仇默然不語。古月仙人前後已幫了自己兩次了,但都不曾正式出面。昨天自己竟然敢向古月仙人動手,回想起來也有點奇怪。古月仙人以一根松針落到他身上為名,告訴自己要新增一味百年地稔草。但陳靖仇記得很清楚,自己以太乙奇門亦攻不破古月仙人的琴音,雖然激下了一大片松針,但這些松針全都被古月仙人逼出身外三尺許,似乎並不該有一根漏網。也許,正如然翁所言,其實古月仙人的心並不曾冷透……
他正想著,前面忽然又傳來了幾聲琴音。這支曲陳靖仇從來不曾聽過,他道:“然翁,這是什麼曲子?”
然翁也站住了,嘴角忽然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是《廣陵散》,走吧。”
陳靖仇一怔:“嵇中散臨刑前所弄的《廣陵散》?”這曲子大為蒼涼,陳靖仇不知為什麼然翁聽了卻似頗感欣慰。見然翁已走上前去,他連忙加快步子跟上,心道:“古月先生的琴技真是妙絕天下,只怕不遜於當年的嵇中散。小雪不會什麼樂器,若她能學會古月先生的撫琴之技,我們三人來段合奏,那該多好。”本來小雪和拓跋玉兒也要來,陳靖仇說拓跋玉兒剛復原,小雪還是在家照顧她為好,所以只是自己一人跟了過來。但古月仙人拒人於千里之外,想求他救師父都很難,求他傳小雪琴技這種事,當然更是無從談起。
他正在胡思亂想著,忽聽“琮”一聲,卻是這段《廣陵散》終曲了。待琴聲終了,然翁朗聲道:“老狐狸,好興致,此調不彈已久,難得聽到啊。”
古月仙人道:“然翁,你可是還不服輸,仍要來尋我下棋嗎?”
然翁道:“下棋的機會有的是。今日我來,乃是代陳公子求你這老狐狸出手,救他師父。”
古月仙人的臉上仍是毫無表情,只是淡淡道:“對付饕餮,確實不易。然翁你早幾百年自然行有餘力,但現在只怕要有點麻煩,所以才來找我的吧?”
然翁道:“正是。老狐狸你的劍術醫術都在我之上,不來求你,又能求誰?”
古月仙人道:“然翁,你自承劍術醫術不如我,卻不說棋術,看來確是不肯服氣啊。”
然翁心道:“這老狐狸果然了得,我心裡想的事他還當真都料到了。”然翁向來自詡棋藝已臻國手之境,古月仙人的棋藝縱然極佳,但以往下棋往往要惡戰連番,自己才略輸一著。可不知為何近來古月仙人閉目與他下棋,居然勝得大為輕易,讓他大不服氣。他哼了一聲道:“哪裡能服氣。棋術亦關天分,十歲前不成國手,終生無望。我自認棋術比你要高一點,可從不能贏你,多半是你在搗鬼。”
古月仙人道:“當面對弈,黑白分明,我又能用什麼手段?然翁若不服氣,不妨再下一局。”
然翁道:“好!下就下!”
陳靖仇侍立在一邊,見然翁本來是要求古月仙人出手救師父,誰知三言二語一過,居然被挑撥得要下棋了。他心下大急,又不敢說話,在一邊不住抓耳撓腮,心道:“然翁啊然翁,您老先生偌大年紀,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仙人,怎麼這般禁不起激?怪不得聽人說‘老小老小’,人老和人小是一個樣的。”
他心神不寧,然翁自然盡看在眼底。他哼了聲道:“陳公子,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