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讓人知道,告訴別人自己沒有護衛,歡迎大家來打劫麼?
“沒有,我讓他們跟著車隊,在暗中保護我們。”岑青伸手攔住了張鈺準備繼續往下說的話,“給我說說你的曾祖父吧。”
“他就是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兒,有什麼好說的?”張鈺的表情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準備拉龍虎山張天師的大旗來做自己虎皮的岑青愣了愣,感覺話題有些跑偏的趨勢:“我聽人說他是正一教的教主清虛道妙真人。”
“哈哈哈,誰告訴你的,笑死我了,他要是什麼清虛真人,那我就是玉皇大帝。”張鈺發出一陣可怕的笑聲,“我告訴你啊,他已經一百二十來歲了,給皇宮看大門看了一輩子,現在還天天到我家蹭飯吃呢,而且我們家裡他最怕的就是我了。”
果然是認知角度的問題了,別人眼中神秘強大道法通天的張天師,在她最疼愛的曾孫女兒面前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糟老頭兒。
張天師啊張天師,你裝糟老頭兒逗孫女兒我管不著,可你這一下真是把你曾孫女兒跟我給坑苦了。
岑青覺得整個腦袋幾乎疼的爆炸開來,無比後悔當初答應張善接下了這個差事。眼角的餘光裡,那三名形跡可疑的漢子大約也察覺了岑青的目的,於是輕蔑地笑了笑,重新恢復到毫不起眼的狀態。
。。。
第十五章 畫地立威
商隊行進的速度不快,到了傍晚時分,便在漢陽西北五六十里外的一片湖泊旁邊停下安歇。
商人們把自己的車馬圍成一個圈子,財貨之類堆在中央,自己和僱的人手一起到湖裡取了水埋鍋造飯。後面這六七輛馬車是車行的,與商隊只是順路結伴。有相熟的車伕互相招呼一聲,走過去幫忙拾柴生火,也能混一口熱湯——只是把車上的乘客拋在一旁,任其自生自滅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畢竟車行只管送人到地方,並沒有說連路上的吃食也要照顧。
荊楚大地,湖泊星羅棋佈,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裡。車上乘客除了前兩輛看起來像是一家子,後面的大抵都是江湖中人,被人冷落之後先是喧嚷了一陣,接著便互通名姓彼此相認,若是聽說過對方,便恭維上幾句,不大一會兒便結成幾個小團伙。由最具名望的人各自分派了任務,隨後搭灶的搭灶,取水的取水,鬧哄哄地準備煮飯。
岑青和張鈺,一個年少俊俏,一個美麗可愛,走在一起就像畫裡的金童玉女一般,過了片刻就有人來邀請兩人加入自己的圈子。
岑青倒是有意混在這群人當中,不過張鈺好勝心強,再加上初入江湖對什麼都新鮮,總想著自己動手嘗試一下,於是只好謝絕了那人,自己去尋石頭木棍來搭灶。
其實岑青並不怎麼飢餓,自從化形後在山中感知到日月精華,按照本能把它們導引進這具身軀,融入肌肉骨骼後,也能彌補日常的消耗。因此三五天不吃不喝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難事。
張鈺自作主張地要搭灶生火,可事實上她從未做過這些事情,等到岑青拿著皮袋打水回來,就見她正對著一堆拳頭大小的石塊生悶氣,而剛才邀請他們的那群人早已笑得前仰後合。即便笑聲裡沒有什麼大的惡意,但也足夠張大小姐難堪,面紅耳赤就差哭出來了。
終究是小女孩的心性啊,岑青笑了起來,伸出手掌揉揉張鈺的頭髮:“別焦急,我來教你。”
這種大人愛撫小孩般親暱的動作,在這個時代超出了男女間的界限,然而張鈺只是用鼻子輕輕嗯了一聲,沒有什麼抗拒,乖乖地起身跟著岑青尋找大一點兒的石塊,撿柴,搭灶……不久之後,火焰騰騰地升起來,映紅了她的小臉。
兩個人都沒有帶鍋灶,剛才那些邀請失敗的江湖人覺得落了面子,此刻也只是帶著看笑話的神情望過來。
岑青毫不在意地到湖邊砍了根胳膊粗的毛竹,又折了幾根樹枝,毛竹截成一段段的竹筒裝滿水放在火裡燒,樹枝剝乾淨樹皮,串了飯糰在火上烤。
張鈺覺得有趣,也興奮地學著串了一些食物開始燒烤,只不過往往控制不好火候,等到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焦黑難聞了。於是岑青只好放棄自己的口腹之慾,專心致志地幫她烤東西。
等到張鈺吃了兩串,竹筒裡的水也開了,岑青仔細地把開水重新倒進皮袋,塞上塞子放在張鈺的腳邊。這時張鈺看向岑青的目光裡已經滿是崇拜,然而岑青卻忽然停下手中活計站起身來,向外走出七八步,手向空中一揮,而後一杆造型醜陋的長槍突兀地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杆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