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道:“好,我們暫且分頭行動。一個時辰後,不論是否找到了阿牛和秦姑娘,我們都會前往淵底與你會合。
“丁師弟,你單槍匹馬蹈入險地,萬勿輕敵,更莫要意氣用事。”
丁原對自己的這位師兄也知之甚深。如同老道士一般,盛年一言出口,必有所指。這話顯是針對自己的激越秉性來的。
他心中溫暖,淡淡一笑道:“小弟記著了,咱們淵底再見!”朝著姬雪雁一揮手,翻身沉落。
就聽見姬雪雁叫道:“丁原,你可要活著等雪兒來找你!”
丁原抬頭望見她飽含深情與期盼的目光漸漸遠去模糊,直至消逝,萬千豪氣也全數化作似水柔情,心裡默默唸道:“雪兒,我等著你!”
然而腦海裡,莫名的又跳出蘇芷玉在停仙水榭外,那片竹林中孤單嬌柔的身影。
他的心頭像針刺的一樣劇痛。儘管這些日子極力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起玉兒,可牽掛她的思緒總是不時突兀浮沉。
一慟大師的聲音忽然輕輕從丁原心底響起,悠悠道:“丁小施主,你又在記掛玉兒姑娘了?”
丁原從惘思中警醒,哼道:“老和尚,丁某想些什麼,幹你何事?”
一慟大師道:“丁小施主,這些日子老衲常駐施主靈臺,於施主的苦衷也略明一二。有道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在老衲看來,小施主的心裡,恐怕還是念著玉兒姑娘會更多一些。
“這也難怪,畢竟她現下遠走天涯,寥落一身,施主的歉疚之情也就越深。”
丁原冷哼道:“老和尚,出家之人少胡說八道的好。”
一慟大師道:“丁小施主,你的心思是瞞不過老衲的。
“所謂欲出世者必先入世。老衲昔日便是因為勘不破這塵世間種種心魔,才種下禍根,始得今日之報應。
“情愛之上,老衲原本也無資格評說,但見施主深陷兩難不得自拔,卻忍不住要羅嗦幾句了。”
丁原道:“老和尚,還是免了,你說什麼丁某也是不會信的。”
一慟大師道:“其實丁小施主清楚,此話並非老衲之言,乃是施主自己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只不過不敢承認罷了。怕的是一生出這個念頭,便是對不住雪兒姑娘,甚或是對不起姬別天老施主。”
丁原怒喝道:“老和尚,你給我閉嘴,丁某的事用不著你來編派!”
一慟大師嘆道:“丁小施主,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老衲自欺欺人了一世,到頭來只落得如此的下場。你年少英雄,卻莫要在情字上栽了跟頭。
“玉兒姑娘秉性純良,自不會成了異日的赫連宜。可是丁小施主的心結不解,卻未必不會重蹈任宮主的覆轍!
“你總想靠著自己的力量解決所有的難題,卻不懂得,兒女情愛,絕非是一個人的事情,更非憑藉修為與智慧所能解開。”
一慟此番話,令丁原一時竟無語反駁。
一慟大師繼續道:“老衲有感而發,對與不對,丁小施主慧心通明,自可斟酌。”
丁原搖搖頭,剛想說話,周圍一陣陰風乍起,瑟瑟拂動衣袂。
他雙目精光一綻,才發現在自己神思恍惚之際,竟已不知不覺陷入了數百隻九彩毒蛛的包圍中。
一慟大師的靈覺自也有感應,驚咦一聲道:“丁小施主留神,這些毒蛛深具靈性,瞧這擺開的架式頗似一座上古魔陣。”
丁原不答,佇立原地觀察著九彩毒蛛的陣勢,暗自凝聚功力蓄勢待發。
數百九彩毒蛛迫近到三丈左右的距離,不再前行,齊刷刷的靜止下來,就好像正在等待號角衝鋒陷陣的鐵騎。
凜冽的殺氣從陣中飄蕩而起,混合著色彩斑斕的光霧,一點點擠壓過來。
丁原召出天殤琴抱攬在懷,九彩毒蛛彷佛對這件魔道至寶存有天生的忌憚之意,陣勢裡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幾乎覺察不到的悸動。
這一點變化自逃不過丁原的靈臺慧心,他怡然一笑,大日都天翠微真氣渲湧,天殤琴“錚”的響起金石悲愴之音,煥發出一蓬血紅光芒。
九彩毒蛛囂張的氣焰頓時削弱許多,好似禁受不住天殤琴魔氣的壓迫,緩緩退卻開半丈,卻又不甘心就此放走丁原。
丁原更是立意要解決了這撥毒蛛,不然萬一給盛年又或阿牛等人遇上,多少也是麻煩。他乘著毒蛛重新調整陣形的空隙,又再仔細打量了一遍,心裡漸漸有底。
九彩毒蛛安靜了片刻,見丁原沒有乘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