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道長問道:“那天有何事發生?”
方證大師說道:“我以大法力為其講經,已經漸漸引導,讓他認識到修行之本,但沒想到最後一日,我重新講起《覺經》,並提一問……”他說到這裡,住口不說。
沖虛道長等了一會,忍不住問:“然後怎樣?”
方證大師說道:“他當時離去,順口答了那一問……”他再次住口,想起那天夕陽照在那個少年身上的情形。
沖虛道長問道:“究竟怎樣?”
方證大師緩緩說道:“他已得無上禪理,三言兩語之間,劍意四出,而己不覺。”
沖虛道長瞠目結舌,說道:“這,這怎麼可能?”
方證大師苦笑了一聲,說道:“他的內功在這十日之內,已於獨孤九劍的劍意漸漸相合,博大精深……其實那一刻,那奇毒,早已經自滅了。”
沖虛道長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他看向在臺上正被臺下觀眾聲討的唐近樓,心中震撼,“難道,他才這個年紀,就已經觸碰到了那最難以言表的無上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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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唐近樓和令狐沖站在臺上,接受著眾位觀眾不滿的責罵,以及五嶽劍派眾師兄弟憤怒的眼神。
他們以二敵一,擊敗了莫大先生,本來也算得上一件光彩的事情,但問題是今天的主題是五嶽會盟,他們擊敗了衡山派的掌門,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衡山派的弟子首先就不能接受,而如北嶽恆山,泰山等派,亦是擔心自己的掌門抵不過他們兩人聯手,畢竟莫大先生的劍術表現的很充分,不論是天門道人或是玉音子,或者定閒師太,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高過莫大先生。
因此唐近樓和令狐沖這般做法,便讓幾派的弟子,又是氣憤,又是難以理解。只是幾派的掌門卻並沒有如弟子一般暴怒,紛紛表現的很平靜,華山派的弟子自然是想著二人,不過也很疑惑他們的做法,但看到嶽不群淡定的表情,頓時覺得這是師父的安排,因此安心助威,那些先前質疑令狐沖和唐近樓劍術的弟子此刻自動忽略的不久前才說過的話,吶喊的聲音最大。
至於場下的觀眾,不滿二人則是純粹因為他們聯手擊敗了江湖偶像莫大先生,而他們自己卻是以一種請教的姿態應戰,分明有欺騙的嫌疑。更何況兩人一起,以多打少,就算劍法精妙,也沒了高根明方才的驚豔。這讓看大戲的眾豪傑十分不高興。因此紛紛大聲呼喊,祈求哪位五嶽大高手,把這兩個搞事的迅速踢下去。
而五嶽劍派的高手們,此刻正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見過了莫大先生這一場,他們自然不能輕易出手。左冷禪冷冷的看著場上的局面,他也不清楚這兩個少年究竟想做什麼,只是他並不想親自下場,畢竟他的長劍,是留給五嶽劍派的掌門,這件事關係到重選盟主,甚至是五嶽並派,與之相比,這兩個少年,又算得了什麼。
他正思索間,忽見一人湊上前來,卻是他的師弟樂厚,樂厚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剛剛禿鷹飛鴿傳書,說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樂厚說完這話,忽見左冷禪渾身一震,似是受了極大刺激,心中也是一驚。但左冷禪瞬間就恢復過來,擺了擺手,示意他已經知道。
左冷禪靜靜坐著,心中忽然之間升起大豪情,似乎一種明悟在心頭閃現,今天當是他嵩山派更進一步的時候。
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終於放開聲音,哈哈大笑。
五嶽劍派諸人看到左冷禪忽然如此,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唐近樓,他上這擂臺,便是衝著左冷禪,自然也最關注,他上前一步,微微笑道:“左師伯是要指點我師兄弟二人的劍法麼?”
左冷禪停下笑聲,環視一圈,神色間縱橫捭闔,自有一派宗主氣度,他朗聲說道:“嶽師兄的弟子,果然出色,二人合力,竟能組成如此精妙的劍陣,哪位師兄,願意上場指點一番,便請吧。”他連看也不看唐近樓一眼,顯然並不把這個華山派的二代弟子,放在眼裡。唐近樓嘴角含笑,又微微退了一步,和令狐沖站在一起。
卻見定閒師太呵呵一笑,從座中站起,說道:“眾位師兄都不願出手,便由貧尼先來吧。五派掌門,終究還是要上場的。”她說著這話,看了天門道人一眼,隨即不溫不火,上了擂臺。
唐近樓和令狐沖與定閒師太,已經數年沒有見面,但當年在衡山,定閒師太的氣度卻讓二人心折,更兼唐近樓還曾受過她指點,因此二人看到定閒師太,甚至比見到莫大先生還要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