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下意識一躲,他腳步一轉,唐近樓便被他立在了令狐沖的劍前,令狐沖連忙收劍,後退了一步。他仗著劍意鋒銳,無懼這道氣勁的抵擋,但劍意一撤,便不得不後撤以免中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任我行雙手一緊,全力運起吸星大法,頓時感到一股綿綿柔柔的氣息向自己丹田湧來。這道氣息柔和純正,隱隱間如有紫氣氤氳,任我行雖然從未吸過東方不敗的內力,也知道這絕不是東方不敗內功該有的樣子。更何況這道氣息雖然純正,但其出處任我行卻是認得。
“華山紫霞功!”任我行大聲道,“你不是東方不敗。”
方正連忙說道:“這是華山派君子劍嶽先生的高徒,是來幫你的少年高手,你抓錯人了。”嶽不群看向唐近樓,卻見他神色頗為奇怪,卻又不像是擔心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心中不由擔心,說道,“樓兒,還不向任大教主澄清身份。”他思慮敏捷,此刻喊出任大教主的名號,顯然也是為了投任我行所好。
唐近樓彷彿回過神來,他對抓在自己雙臂上的手掌似乎毫不在意,頗為厭惡的看了一眼任我行,嘆息一聲,說道:“你內功一運,便已經知道我不是東方不敗,任前輩,請你放手收功吧。”
任我行聽了他說的話,忽然渾身一震,沉默片刻,冷聲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他語氣冰冷,唐近樓便覺得丹田震動,顯然任我行不僅沒有收手,反而更加全心用功。
唐近樓瞬間便明白過來,原來任我行是認出來他的聲音。此刻全力施展吸星大法,顯然是要報當日的一劍之仇了。
唐近樓心中一冷,憤怒之意油然而生,然後轉瞬之間,便熄滅殆盡,心中只餘一股蕭索之意。丹田之中,紫氣氤氳震盪,雖然一股股真氣不受控制輸向任我行,但跟他氣息的總量來說,實在不值一提,更何況他的劍意已成,任我行根本制不住他。
他來少林寺,是應方正之邀,保護任我行,對敵東方不敗。然而任我行殘酷暴戾,雙目失明之後更是歇斯底里,似乎連最基本的敵我也難以分清,或許在他看來,如今天下之大,已經全部都是他的敵人。他明明是攻擊東方不敗,卻在明知失手打錯了人,仍不放手,吸星大法運轉如常。在知道手中之人是唐近樓後,更是連東方不敗也拋到了一邊,腦中只想著當初的一劍之仇。
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資格讓如此多名門正派的掌門保護他?有什麼資格讓唐近樓出手,來保護他?
他心中這念頭一起,頓時一聲嘆息,更覺跟東方不敗作對,實在是太不明智。方才他中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整個人神思不屬,卻並非因為任我行,而是因為在那一刻,他已經在生死門上走了一圈。任我行擊中他時,他劍勢頓消,東方不敗的細針瞬間已經抵在他的印堂,只要輕輕一送,他便性命不保。但東方不敗卻主動撤了這一針。
東方不敗名為魔頭,實是智謀超群,武力無敵,他不屑於刺出那一針,不僅是對自己武功的絕對自信,也是因為他自認孤高,不願與俗人同流。
他要保護的人,殘暴狂妄,既無保護自己的能耐,又無己身已殘的自知之明。而他豁出性命要對付的人,卻修為已達化境,並且已經饒過他一次性命。事情發展至此,竟然如此扭曲常情。
只是現在的情形,卻連和解也不可能了,歸根結底,從方正方丈開始到他為止,沒有一個人真正瞭解到東方不敗武功的可怕。如今騎虎難下,無論如何,他們也輸不起這一仗。只是任我行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保護。
這些念頭在唐近樓心頭閃過,也不過是片刻功夫,唐近樓看著任我行猙獰憤怒的臉,心中冷笑一聲,正要動手。一旁抓著任我行手掌不放的任盈盈卻突然開口,說道:“爹爹,求你放了他吧,他是來幫你的啊。”她聲音虛弱,顯然氣息十分微弱,唐近樓一瞧,見她臉色蒼白,眼神之中滿是哀求,心頭莫名一痛,大聲道:“任我行,你竟然連你女兒的內功也要吸走麼?”
眾人大吃一驚,他們正等著任我行放人,心中還驚疑為何東方不敗靜立不動,就看著眾人勸說任我行。此刻才明白,原來任我行根本沒有收功。這一下,連方正也變了臉色,他不聲不響,踏前一步,伸出手掌,往任我行身上拍去,這一掌下去,任我行必然受傷,運不起內功,自然也就破了他的吸星大法。
忽的一根長針刺了過來,方正連變數招,卻聽嗤的一聲響,方正退後兩步站定,伸出手掌,掌心一個紅點,清晰可見。
眾人疑惑不安的看著東方不敗,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他不去殺任我行,甚至阻止眾人去傷任我